“那倒是。”林忘尘道,“天下的山跟神近山比,就是徒子徒孙。”
瓦妮莎听林吴二人对话,甚觉可笑,讥讽道:“你俩都被赶出神近山了,还这么吹捧它?”
林忘尘道:“不是吹捧,就是实话实说。”
瓦妮莎道:“你俩才到过几个地儿,看过几座山,就敢这么言之凿凿?要知道,我家乡的雪鹫峰,比这雁宿岭高大二十倍不止,我都不敢说它是天下群山的祖宗!”
吴羡仙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雪鹫峰就算再高再大,没有仙人真人,也是白搭!”
瓦妮莎道:“我雪鹫峰炎海宫的十炎法师,不比你们的真人仙人差一星半点!”回头向幽冥二老求证道:“是不是,两位法师?”
幽冥二老未加理会,瓦妮莎讨了没趣,却依旧振振有辞道:“哼,就是一点都不差!”
出了回魂关,一条宽阔河流横亘在眼前。这条东西走向的河流名为墨江,一路东流注入瀚海。
队伍来到江边码头,却发现没有摆渡船只。阿古丽于是决定往上游去找渡江载具。
往上游走了二十来里,江边山脚现出一座残破的石牌楼,掩映在高木之间,立柱上缠满枯藤。
阿古丽拍马上前,见牌楼上刻着四个已模糊不清的古字,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念道:“雁过拔毛。”
年深月久的牌楼后有一条树荫拱卫的山路,阿古丽好奇,便驱马走了进去,众人也都小心跟上。
走没多远,前方现出一面断崖,崖边立着一栋规模不小的楼宇,五层高,大院落,看着像是一间客栈,门前旗幡上写着“指月楼”三个大字。
此时天色向晚,西天霞光正由红转黑,阿古丽于是决定在客栈住宿。
瓦妮莎却觉着不妥,道:“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个人,无端端冒出一间客栈,还大的出奇,只怕有古怪!”
林忘尘却觉得瓦妮莎大惊小怪,道:“不见得!不见得!你们不是去过仙客来吗?那里客人也稀少,照说不该有客栈,可偏偏就有人开了。做生意的人,眼光都独到得很!”
吴羡仙道:“是啊,是啊,就算有古怪,进去瞧瞧,也可以过过眼瘾!我们还怕古怪不成!”
瓦妮莎见两位修士又不给她面子,气得咬牙道:“你们两个就是成心的!”
林忘尘一头雾水,回头问吴羡仙道:“成心什么?”
吴羡仙一摊两手:“谁知道?”
阿古丽笑着劝慰使女:“好了,林忘尘和吴羡仙不是成心跟你过不去,他俩就是童言无忌!”
瓦妮莎哼一声,赌气似地一扬鞭,反倒先进了客栈的大院门。
众人下了马,客栈里走出两位瘦瘦高高的灰衣男子,模样生得清秀,彬彬有礼地把阿古丽一行人领进客堂。
一位同样面目俊秀的男子走到阿古丽面前,自称是店主,名叫秦未。阿古丽也报上了沈明漪的名字,她打量着斯斯文文的店主,总觉得他更像个读书人,而非开店的商人。
阿古丽点过饭菜,问道:“你们把客栈开在这偏僻山崖边,有人来投宿吗?”
秦未微微一笑:“你们不就来了吗?”
瓦妮莎听得浑身发毛,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们自投罗网似的!”
阿古丽回头低声劝道:“瓦妮莎,在人家的地界,好好说话!”
秦未浑不在意:“这位姑娘误会了!我意思是,能来我们客栈住宿的,都是命里注定的贵人,你们来了,就是这里的至上嘉宾。”
蒙狯看了一圈屋内陈设,见墙上挂满鹿头、狼头、虎头、豹头、熊头,纳闷得很,向掌柜嚷道:“我看你和小二们都文文弱弱的,不像耍刀弄枪的猎户,哪里打来的这些兽头?”
秦未道:“人不可貌相呢。在这危机四伏的莽莽大山里讨生活,没有几下子哪里行得通?是吧,毛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