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丽又要掌柜将最好的酒菜拿出来,犒劳随行军士。只是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们都不敢喝大酒了。
看到那个明明死去的少年活了过来,陈掌柜又惊又喜,使劲念叨:“奇迹!奇迹!”,说少年大难不死,往后必定洪福齐天。
掌柜发自肺腑的奉承话令阿古丽喜不自胜,她一挥手,赏了掌柜一大笔银钱。
夜里躺在客房舒适的床铺上,听着对面连穆羽匀和的呼吸声,阿古丽睡得香甜踏实。
这一夜风平浪静。
第二天,归心似箭的人马沿着乌兰山脉往北快速行进,夏侯工在神近山里历练了半个来月,御车技术更上一层楼,跑得比单人单马还快,然而稳当得叫阿古丽挑不出一点毛病。
太阳还未西斜,队伍就到了乌兰城下。
泛着青黑冷光的城墙完好无损,没有留下任何战斗痕迹。但城墙上的凤鸣山海旗已改换为猩红狼头旗。
城上值守的帝剎军士一眼就认出阿古丽,纷纷振臂高喊:“公主回来了!”
城门轰隆打开,阿古丽率众人缓缓入城。
城门内迎接她的是侯将军,一见公主他就下马跪拜:“末将侯冰,恭迎公主!恭喜公主!”
阿古丽一头雾水:“侯将军恭喜我什么?”
侯冰递上一道蓝玉符印:“这是乌兰城前大司事庄晟献城时上缴的城主符印,大王离开时下诏,命公主暂做乌兰城主,符印由您支配。”
阿古丽拿过符印,翻面看了看,挂在腰间,好奇问道:“城主该怎么当呀?”
侯冰噎了一下,赔笑道:“呃……公主想怎么当就怎么当。”
“这倒是……”阿古丽点点头,望一眼前方,街道楼舍无不完好无损,市面上人来人往,秩序井然。这与她在瀚海国其他城池看到的兵灾乱象天差地别。
“怎么……我走那天没有攻城吗?”阿古丽问道。
“回禀公主,您走那天上午,攻城车已经就位,将士们也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没料到城头突然挂上白旗,接着城门大开,大司事和左将军率军民请降了。”侯将军说道,看一眼身边跪着的另一名军人。
那名军人低着头,向阿古丽拱手朗声道:“在下乌兰城前守城副将左光,拜见公主!”
阿古丽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跳下马,对左光说道:“左将军,麻烦你随我来,帮我认一个人。”
走到马车背后,打开车厢后门,指着连穆羽问:“你认识他吗?”
左光定睛一看,见车厢里躺着那个少年正是城主,登时吓出一身冷汗。稳了稳神,扭头对着阿古丽抱拳,勉强笑道:“末将不认识!”
左光心里直嘀咕:自那晚连穆羽在议事大殿任命他顶替姜将军、并做出一系列安排后,整个人就消失无踪,直到献城时也没有出现,当时他听到流言,称城主害怕被帝刹王杀害,已单人匹马星夜逃离。
而城主此时出现在帝剎国公主亲自押运的马车上,看起来虚弱,但被照顾的十分周全,实在让人疑虑重重。
就在左将军左思右想时,阿古丽又上了马:“那就请两位将军带路,去城主府邸。本公主这些天累坏了,要好好休息休息!”
左光带路,脑中一直想着刚看到的城主,少年城主与他对视时,眼神貌似很迷茫,好像跟他不认识似的,这令他更加迷惑。
“公主,冒昧问一下,车上那位公子是谁啊?”左光回头问道。
“左将军,我刚才不是问过你吗?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阿古丽笑道,“我也不清楚他叫什么。不过,从今天起,他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你们可以叫他‘香璎侍卫’。”
“属下明白!”左光大声回道,心中却暗暗叫苦:自己服侍了多年的城主,如今竟沦落成侍卫。幸运的是,即便成了下人,人好歹还活着,而不是像他的父兄那般身首异处。
阿古丽又问道:“左将军,献城时是你和大司事率队,那你们城主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