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如今在京城里狼藉的名声,是绝对不可能娶到任何世家小姐为妻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花钱去外地买一个女人,来当妻子。
那样又有什么意思呢?
谢宁远当真是半点精神也提不起来,她敷衍的对母亲道:“娘,现在先不说这些了,县主刚刚才去,我心里面只她一个人,已经决定为她守孝三年。”
“这三年里是绝对不可能娶妻纳妾的,你还是把这念头打消了吧,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好吗?”
“什么你不再娶了?就打算守着一个死人过日子?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你可知道,云黎县主生的不是儿子,只是一个丫头!”王氏闻言,勃然大怒。
“丫头怎么了!”
谢宁远有些生气的道:“妹妹也是丫头,当初你为了她的事情,在我跟前抱怨了多少次!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犯下那样的大错?”
这下没完没了了。
越说越往王氏心窝子里戳。
王氏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儿子。
谢宁远任由她瞪,半点也不肯认输。
最后王氏没有办法,又想到如今手中确实没钱,也没有办法为儿子操办婚礼。
最后只狠狠的留下一句,你好好的想一想吧,就转过身去,仓皇离开了。
谢宁远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心情颇为复杂。
他缓缓低下头去,轻轻的摸索着掌心里的一只荷包。
那荷包的花纹看起来十分眼熟。
正是当初云黎县主亲手所绣送给他的。
这荷包里面装着的,就是她的头发。
谢宁远在守灵的最后一天夜里,趁着灵堂上没有人伸手推开了棺木,从云黎县主的头上割下来的一小撮头发。
如今被他珍而重之地贴身收藏。
说起来好笑。
云黎县主活着的时候已经被他彻底厌恶。
两个人早已经从最开始的恩恩爱爱,如胶似漆,变得针锋相对,不肯示弱,满心怨怼。
草草落得如今这样悲惨的结局,似乎一切都有预示。
谢宁远在云黎县主活着的时候对她满心厌恶。
可是如今人死了,就好像那些不好也都通通的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