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松散的眼皮耷拉着,掩饰着精光,皱纹遍布的脸上看不出神色,但是他自己却很清楚,他也不确定了,有些事情脱离了掌控。
“裴卿,你此话何意?”东武帝的声音猛然又冷沉了几分。
皇后也忍不住怒视着这个毫无敬畏之心的吏部尚书!
“陛下可还记得三年前东元一战?”裴元道。
“东元一战?”长风烬乔反问了一声。
田明玉从善如流的接着说:“国师有所不知,三年前此战我东渡死伤无数,蛮荒族进攻我国疆土直入腹地,若不是柱国大将军以及天人宗弟子舍身取义,怕是东渡不保,此战之后东渡几年一直在恢复元气,直至今日都不曾再现曾经的荣光。”
田明玉一腔惋惜的诉说也带动起了东武帝的回忆。
“朕记得,当年的惨烈历历在目,若不是那战,东渡国又怎会位列四国之末?”东武帝神色遗憾。
“你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朕记得最后还是太子亲自上阵才收复了那片失地。”东武帝觉察出不对。
也是那件事,东武帝对这个儿子可谓是寄予了极大的厚望,朝中的威望也在秦相的支持下日益壮大。
但是……
裴元忽然提起这茬,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隐讳?
此时,秦相、太子和皇后听闻东元一战四字之后猛然神色大变,那不是有功之人该有的神色。
他们没想到,时隔三年,这个裴元居然又扯出了当年的事。
难道他查出了什么?
裴元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了一沓书信呈上。
皇后向来淡然自若的神色此刻居然比之之前还要的惶恐,她跪倒在地的身子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而秦相方才还站着的身子一时间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太师椅上。
他探究的看着裴元的神色,想从里面琢磨出什么,但是可惜他无法从那张木头脸上看到想看的。
台上的人安静非常。
台下的人更是鸦雀无声。
长风烬乔虽没说话,但正与田明玉传音传得热火朝天。
田明玉:当年之事我虽然查明了真相,却苦无机会能够大白天下,这一次,你的功劳我记下了。
长风烬乔:你不是有裴家的支持吗?
田明玉:我没有威望,也没有母族的支持,除非有一击即中的机会,不然一切都只能是徒劳。再说,裴尚书成了我的人是我查到了真相之后的事情了。
长风烬乔:原来如此,今日之后,太子被废,便该轮到你了。
田明玉:呵,谁说不是呢!
两人还聊着,一个通体洁白的物件迎面袭来,可两人并没有避开,因为它袭击的人不是他们。
“逆子!你都做了些什么!”东武帝一把将手边的玉如意扔了过去。
太子此时无法灵力护体,而东武帝偏偏手头极准,太子额头顷刻间鲜血入注。
“啊!”太子疼痛出声,一只手捂着脑袋,血糊了满眼,想要睁开却越来越模糊,只剩猩红一片。
“父皇!儿臣,儿臣不知犯了何错,惹得父皇如此动怒?”太子被打,当然要问个究竟。
东武帝站起身子,一把将手中的那叠信纸撒的满地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