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绿得透亮,颗颗圆润饱满,一大串盛在琥珀白玉盏中。
花寒月随手拈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她惬意的迷起眸子。
就在此时,花紫烟怒气冲冲的跑来控诉。
“花寒月,能不能管好你那两个孩子,他们说白了也不是王爷的亲骨肉,真把自己当成小主子了,有事没事就欺负我!”
“今天还把我推到水里!要不是王爷发现及时,说不定我现在都被他们活活淹死了,他们两个年纪不大,心思怎么这么恶毒,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最后一句话,花紫烟是小声嘀咕出来的,就差直接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花寒月虽然没来得及了解事情原委,但她清楚自己的孩子是什么秉性。
“他们把你推进水里?”
“没错,我在河边扫地扫得好好的,谁料他们起坏心思,我差点就被他们淹死了!”
“你这个做娘的就不能好好约束他们,要是将来我的孩子行事这般毒辣,我还不如直接把他活活掐死,免得招惹祸端。”
花紫烟说话越来越刻薄,要不是碍于自己还仰人鼻息过活,估计说出的话只会更难听。
“他们说白了也只是两个孩子,如何能把你一个大人推到河里?更何况河边还有栏杆,就算他们推你,你稍微扶一下栏杆就能站稳,你的谎言未免也太拙劣。”
花寒月轻而易举就点出了她话里的漏洞,让花紫烟一时哑口无言。
“总之,他们就是趁我不备想把我推进水里。”花紫烟梗着脖子给两个孩子泼脏水。
“那又如何。”
花寒月干脆不跟花紫烟争辩,反而摆出强硬的态度训话。
“你现在不过就是王府的一个丫鬟,而他们都是你的主子。主子要你活,你才有的活,主子要你死,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先不说你的话漏洞百出,就是他们真想取你性命,那你又能如何?”
“花紫烟。你怕不是还没端正自己的位置,你现在已经不是昔日那个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丞相千金了,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桑骂槐的抱怨。”
一番话,把花紫烟贬低到了泥地里。
尽管花紫烟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妙,可如此难听刺耳的话直接说出,还是让她恼羞成怒。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别得得太早!”
花紫烟丢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
她回到房间后不停的砸东西泄愤,可她住的是下人房,没多少东西可砸。
末了,花紫烟还不泄愤的操起刺绣箩筐里的一把剪子,对着枕头疯狂的扎。
她把枕头想象成了花寒月那张可憎的脸,一下又一下,越扎越起劲,枕头被扎碎,里面的柳絮飘得满床都是。
直到枕头被彻底扎成一堆碎布,花紫烟才扔了剪子,瘫坐在地,眼神茫然不对焦。
脑子里全都是花寒月坐在摇椅上,居高临下告诫她要摆清自己位置的神态。
花紫烟越想越气,逐渐捏紧了拳头,说出的话像是从牙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贱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靠美色和狐媚手段得了王爷的欢心罢了,我腹中怀的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
思及此,花紫烟低下头,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的恨意与戾气褪去,转为一脸的柔和。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着腹中孩子勃动的生命力。
“孩儿,娘亲韬光养晦,百般隐忍,都是为了让你平安出世,你可千万别叫娘亲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