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搭在裴谞身前,沾了些雪花,融化后又沾上一些。
颜煜轻轻触碰了下发丝上的雪花,与指尖接触的刹那,雪花消失变成一丁点看不清的水。
“我冻手”
“放到我脖子上吧。”
颜煜毫不客气,闻言便抱紧裴谞的脖子,把两只手贴了上去。
热气从裴谞身上传到他的手上舒服了不少。
他们两个一点都不一样,裴谞总是热,而他总是冷,不适合渐渐竟变成了适合。
命运强行将他们锁在一起,相互折磨,相互汲取温存。
“阿煜,那有糖葫芦,你要不要吃?你之前说过想吃,我后来买给你的时候你”
“要吃,走快些。”
裴谞加快脚步走过去:“我要买一个。”
卖糖葫芦的老头接过钱把糖葫芦递过去,颜煜接过来笑了下。
老头看看两个人打趣道:“小夫妻还挺腻歪呢哈哈,小媳妇还得背着,哎呀年轻真好啊。”
“我们不是。”颜煜当即反驳,但反驳完又突然愣住。
他和裴谞是什么关系呢?
皇帝和阶下囚?仇敌?君臣?床伴?他们是什么关系?
颜煜披着裘袍戴着兜帽,看不清穿着,只看露出来的面容,让人分不清性别。
老头听着他的声音有些像少年,却又不敢确认便笑笑打岔。
“那是老朽误会了哈哈。”
“无妨。”裴谞回了话背着颜煜继续往前走。
对裴谞来说这样的误会是无妨的,他甚至希望可以每天都受到这种误会。
可是阿煜不喜欢,不喜欢他,所以也不喜欢这样的误会。
颜煜还沉浸在刚刚的问题中,实在想不出来便开口询问裴谞。
“裴谞,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裴谞蓦地怔住,脚步也随之停下,心跳一瞬间如同擂鼓,吵得他自己都有些乱。
“我们,我们可以有关系吗?”真的可以吗?
“什么?”颜煜反应过来对方所问的意思,“当然没有。”
有人情深缘浅,一世离别,有人缘深情浅,一世怨偶。
但若缘浅无情,该当如何?颜煜不知道。
情这个字对他来说太遥不可及,尤其面对裴谞。
在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中,裴谞是棋子、是执棋之人,亦是承托此局的棋盘。
而他,既不是白子,也不是黑子,只是被强拉进到棋盘上,被黑白包围,生生世世困在局中。
“冷了吗?”裴谞压下内心的悲凉温柔问着。
颜煜点点头。
“那我们”
“去吃饭。”颜煜抢先说道,“我饿了。”
裴谞唇角勾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