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阿煜”
“既然知道,还不杀了我?”
“我不会杀你。”
还是一样的回答。
沉默良久,颜煜冷笑出声,说出的话更是冷如冰霜。
“是吗?反正也装不下去了,不如实话告诉你,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看到你的每一眼,我都无比恶心。”
“比如现在,就恶心得要死。”颜煜拼尽力气挣开对方躲远,浑身上下只因为动了这一下就疼得厉害。
裴谞不自觉捏紧手指,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阿煜你,你饿了吧?我”
“可以不跟我说话吗?”颜煜冷冷看着他,“听到你的声音也很恶心,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
寝殿内的每个人都震惊到恐惧,降臣竟敢这么和皇帝说话,众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很怕被皇帝注意到随手杀了泄愤。
“都退下吧。”裴谞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岁,“陈任,命人煮一碗清粥来。”
“是,奴才这就去。”
“臣等告退。”
大门关上,殿内只余他们两人,安静得一呼一吸都十分明显。
“阿煜,我知道你恨我,但先把药喝了吧。”
床边的矮几上仍放着那三碗时刻备着的药,裴谞拿起第一碗,这次药碗中多了汤匙。
裴谞舀起一勺药轻轻吹吹送到颜煜嘴边:“阿煜,把药喝了会好受一些。”
颜煜夺过碗用力砸到裴谞身上。
“我不喝!你碰过的我嫌脏!咳咳咳咳咳!”
“阿煜!”裴谞来不及顾身上撒的汤药,忙抚了抚颜煜的背帮其顺气。
颜煜捂住胸口一甩胳膊:“滚开!”
五脏六腑如烈火灼烧,他知道喝了药会好受,可他就是不想喝。
因为
“活在你身边,比死还难受。”
裴谞一怔眼眸低垂下去,含着万千悲伤。
“阿煜,我”
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我原本是想将这世上所有珍贵美好的事物都送到你面前。
可我没有想到会亲手毁掉一切。
“阿煜,你还记得我吗?八年前,也是在这座皇宫中。”
裴谞低着头,一滴泪落在脚下的地毯上,转眼消失不见。
“那时我以为你真的是吴国的公主,我想我想娶你,我把你当作此生最重要的人。”
裴谞把藏在床下的画拿出来,这幅画封层上了一遍又一遍才能保持原色。
“四年前,我向吴国求娶你,你父皇说你死了,我求了这幅画,我我以为这才是你,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你。”
手中的画卷慢慢被捏皱,画上的人笑容明媚,可他在现在的颜煜脸上从未见过这样的笑容。
裴谞收起画卷,向来藐视一切成竹在胸的人,此刻脸上却露出仓皇不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