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昕予尝试左右晃了晃脖子,能动的幅度依旧很小,他便铆足了劲儿说了声:“疼……”
这一说话,原本只是不适的喉咙立马变成了小刀剌嗓子,疼得他五官皱成了一团。
可怜又好笑。
“好了,”陆深安抚似的轻拂了下纱布包裹的头顶,宽慰道,“医生说很快就能恢复了。”
季昕予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没敢再开口说话。
这时,敲门声响了两下,主治医生和护士长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端了满满一托盘食物的小瑾。
进门看到季昕予醒了,惶恐的脸上也挂了欣喜,托盘一放便站在床脚处,隔着吊起来的右腿盯着季昕予看。
“醒了?”医生查看着监护仪的情况问。
季昕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沉闷的“嗯”。
“不开心?”医生笑的很慈祥,边在查房记录上写字边说道,“恢复的很不错,明天拍个片子看看,颈托差不多能摘了。”
他“啪”地一声将合上笔盖,看着季昕予说:“现阶段创口痛痒是正常的,目前你的身体状态还无法代谢足量的止疼药剂,如果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就按铃叫我,好吗?”
是季昕予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像长辈一样理智又慈爱的嘱咐。
他像一个懵懂的小孩儿一样,瞪圆了眼睛认真听讲,听完了,笑着大声回应:“好!”
嘶哑,却亢奋。
屋里几个人都莫名地被他这一声应答逗笑了,笑过之后,医生又说:“除了营养液,饮食也要逐渐恢复,最好是把营养不良的毛病也给掰过来。”
小瑾在床脚处听得无比认真,顺着医生的话茬重重点头。
医生转身正要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低声嘱咐陆深:“明天一起去拍个片子看看。”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陆深的腿,虽然陆深努力控制站姿,但还是轻易就能看出重心偏移——那条伤腿根本承受不了一点重量。
陆深点点头,医生和护士便一同离开了。
“水……”季昕予眼睛瞧着陆深,还没等动弹,小瑾便已经小跑着去倒了水递过来了。
陆深叫她拿了把小勺子,舀了些水递到季昕予嘴边,对方却只是抿着嘴,亮晶晶的双眸对着陆深。
“张嘴,小花痴。”陆深轻笑道。
季昕予这才乖乖地张嘴接了,温凉的水流划过胀痛的咽喉非常舒服,像加了止疼药一样舒服。
他才不是什么花痴,他只是惊讶于醒来之后陆深那种近乎宠溺的态度。
小花痴……怎么都不像是从陆深嘴里蹦出来的词儿,稍微有点上头。
就这么一勺一勺地喂了小半杯水,陆深看了看桌上,从那五种不同的粥碗里挑了份瘦肉粥,勺子盛了往季昕予嘴边送。
吃完了粥,陆深又叫小瑾拧了热毛巾,亲手给季昕予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