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突然使力挣扎了两下,带的季昕予也晃了晃。
“军哥,你看这个……”
“草!你这逼再不老实,老子先t扔你出去喂狗!”被称作“军哥”的大嗓门又是一声呵斥,照着陆深的腿侧猛踢一脚。
陆深却充耳不闻,喉咙里不断“呜呜”地示意,那两个蠢绑匪才终于明白。
“军哥,他好像是要说话。”另一个拍了拍军哥,提醒道。
几秒后,军哥鼻腔里哼了一声,他小弟便蹲下去,将陆深口里的布条拆了去。
“谁派你们来的?”陆深的嗓音有些嘶哑,语气却一如既往地沉稳,仿佛这并不是荒郊野岭的绑架现场,而在陆氏的会议桌前。
军哥不耐烦地“嘁”了一声。
“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陆深言简意赅,直接将军哥将要出口的话给堵在了嗓子眼。
“军、军哥……”那小弟的声音亢奋地颤抖着。
军哥却并没有反应,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深沾满脏污的西装,狐疑地眨着眼。
“拿走的那块表,市价虽然只有八十万,但足以用来佐证。”陆深淡淡地说,“或者,你们可以搜索一下财经新闻配图,确认我的身份。”
那两人对视了一下,似乎很难抉择。
未几,那个被称为“军哥”的一拍桌子,低吼着:“老实点!”拔腿想离开这间屋子。
“等等。”陆深不疾不徐地叫住了他们,“想要钱的话,把绳子解了。”
如果不是狼狈地被绑在地上,季昕予觉得这句话比他平时对史晨的语气还像命令。
不过,那两个人只犹疑了片刻,军哥便更加不耐烦地说:“解解、解了。”
“嘭”地一声,大门关上。
粗哑的声音越来越远:“撞成那样还想跑,站得起来都t是奇迹……”
陆深动了动僵直地胳膊,先是将自己眼前的黑布条扯了下来,昏暗的灯光对被蒙了好几个小时的眼睛来说,还是有些刺目,缓了一会儿眼前才恢复清明。
“别怕,先闭上眼睛。”他安抚似的拂过季昕予地头顶,然后将他脑后的死结慢慢打开。
季昕予的眼睫不安地颤动着,还沾着点点干涸氧化后暗红的血渍。
嘴里的布条被拿走后,季昕予终于沉沉地舒了口气,而后却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陆深便先轻柔地替他顺了顺气儿,让他战栗不已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才又去解剩下的绳结。
幸好,这两个只是胡乱绑了几个死结,很快便被尽数解开了。
季昕予的情况比陆深要糟糕地多,白皙的额头上沾满血污,不同氧化程度的血液叠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来源在哪。衣服被割破了好几道,乍一看便能看到四肢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更严重的是,他的呼吸又急又重,恐怕在剧烈的撞击中伤及肺腑。
“陆……陆深……”季昕予喃喃道,嘴唇的翕动牵扯到脱水的皮肤,嘴唇上霎时多了两道伤口,血珠争相往外冒出来。
“我在。”陆深将他抱在怀里,不敢用力碰他,只是紧紧抓住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的手。
这房间高处有个小小的窗口,透过脏兮兮的玻璃能看到外头灰蒙蒙的天空。
季昕予的身体逐渐变得滚烫,颤抖的幅度也愈演愈烈,双眼逐渐失神,喉咙里控制不住地发出“咕噜”声。
陆深心下警铃大作,对方的伤势似乎比他判断地更加严重。
他不敢晃动怀里的身体,只能捏紧了手,一遍遍地叫他:“别睡,季昕予!”
开始时,季昕予喉咙里还能发出些变调的声音回应,但很快连这点回应都没有了。
陆深轻轻将人放倒在墙边靠着,撑着墙站起身来,将手边一个快要散架的木头凳子用力一踢,“桄榔”一声碎在门后。
两名绑匪闻声赶来,军哥将一地木头踢了踢,率先钻了进来。
陆深阴沉着脸,根本不给两个绑匪开口的机会,一字一顿冷冷地说:“如果他死了,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军哥脸上一僵,后头那个小弟更是被吓得直接躲在了军哥身后。看样子,他们在外头已经了解了不少陆深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