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是不是,她告诉自己。可是内心却又清清楚楚地明白,你就是就是就是。
书上说腹中如乱丝,愦愦适得去,愁毒已复来。这应该是毒吧,且无药可解。
她想要寻求帮助,谁的帮助?
那时周洲他们学校有个心理健康课,那个老师有个小小的办公室叫做心理咨询室。她在课上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去找她。
周洲在那个小小的咨询室门口踌躇徘徊,她没有勇气进去。
“你干什么呢?”邱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洲一惊。
“你来干什么。”因为恐惧和紧张,她的嗓子有些嘶哑。
“我来还书啊。”邱裕举起自己手里的书本。“我上次找老师借了几本书看。进去吗?”
显然的,周洲没能问成,也终没能问成。
周洲站在隔间门口,顶上是不亮的灯。关着窗户的厕所显得十分昏暗。“给你。”脸上带着她特有的笑容,像是揉进了阳光。
“谢谢。”低头哭泣的少女接受了她的好意。
“我也是。”周洲终于承认了这一点。
少女惊讶的抬起了头。
“我们交个朋友吧。”周洲帮她擦干眼泪说道,咧开嘴,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我们做朋友吧。我们见过的。上次……”她指向自己的校服,不好意思地收敛了下笑容。“校服。”
这个少女名字叫辛泽,那个被邱裕搭讪的无辜少女。后来成为了除了邱裕以外的,周洲最好的朋友。现在她们拉着手站在黑暗的世界,彼此相依只因同病相怜。
周洲喜欢跟辛泽说话,神神秘秘地问些她想问又不敢问的问题。“我们这样的人……多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辛泽也给不了她答案。
周洲发自内心的说:“真好,知道我不是独自一人,就连罪恶感也减轻了许多。我是不是太坏了。”她的语气惹得辛泽一阵笑,趴在周洲的肩膀上不同不痒地捶了一拳“不是,是罪的话我们就一起分担吧。要是以后被送进医院我们说不定还能临床呢”。
“嗯,一起分担”。
后山树林里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洒下来,而周洲的笑容又与那透出来阳光何其相似。辛泽看着周洲那闪烁光芒的眼睛与温和得仿佛能化解一切的笑容突然就觉得温暖了。“嗯,有什么我们都一起分担。
“有罪也好”。
“有病也好”。
两个人在心底默默地说。“我们都不再是一个人了呢。”
不过……“你平常还是装作和我不认识吧……我怕你也……”少女这么说。
周洲一小只硬是挺起胸膛拍拍小小的胸脯。“我们是朋友啊,哪有装作不认识朋友的道理。”她边说着边冲辛泽眨眼。“好啦,相信我啦。没问题的。”说着方言的软糯腔调配上周洲本就温和得不行的嗓音再加上周洲那一贯仿佛揉进了阳光的笑容,竟然就把辛泽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