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好脾气的人,笑眯眯的人,其实跟谁距离都远。
林加栗做的决定,也只?有?她自己能改变。
“——不去医院。”
正沉浸在思绪里,罗简安忽然听到人冷不丁地开口。
她下意识问:
“那,不去医院……去哪?”
“你知道那个教堂附近,最近的汽车旅馆在哪吗?”
“……”罗简安愣住,她有?几分不可置信地转向林加栗。
教堂的地方?荒凉,附近的汽车旅馆也出?了名?的不安全和条件极差。
“林加栗,你要做什?么……”
“我要几样东西。”
在酒劲完全上来之前,林加栗脸色醉红地靠在那儿,语调跟她的黑眸一般,极其冷静。
“我需要一袋血浆,不用多,100毫升就可以,剪开备用。”
“一把剪刀。”
“我的随身的包也在旁边,帮我带进去。”
“哦对了,还有?件事。”
罗简安震惊地看着将她受伤的手伸到她面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手心玻璃割伤的伤口都已经重新?出?血,将绷带都整片染红。
林加栗淡声说:“我要你帮我把包扎的,全部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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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黎明与清晨的交织。
几十刀一晚的汽车旅馆。
还算整洁,但老旧的地毯,不隔音的木板,锈迹斑斑的金属柜和锁,让一切充斥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腐朽气息。仿佛透过皮肤的毛孔,人都可以被?这里的潮气侵蚀。
这里在荒凉地。入住的人不多不少,还能听到隔壁的撞击声。
一声一声,无休无止,男人女人的叫声,或许还有?别的人加入离开,但林加栗不太关?心。
她倒在沙发上,感觉身体?向下沉。
向下沉,一直往下沉,好像要直接沉到地底,然后呼吸被?土壤埋住,然后一切都会停止。
停止也不错。
但她不会停止。
她闭上眼?。
……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似乎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因为林加栗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汽车旅馆虽然并不安全,但旅馆并不会让人随意进房间,尤其是用钥匙……
咔嚓。钥匙在锁孔里转动?。
根据脚步和交谈声判断,有?不少人跟着,但最后,只?有?一个人的脚步迈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