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道本来想说“我看就此算了吧”的、被池梁一瞪,吓得他连忙改口,讷讷说道:
“我看是,是不是可以请池老先生另外划出一个道儿,大家以和为贵。葛少侠受了伤,我愿意替令狐大人赔汤药费。”
池梁冷笑道:“谁要你的臭银子,你别忘记,你是公证人的身份。倘若你自愿放弃这个身份,站在令狐雍这边,那很好,我就要你替他多付利息了,不过这利息可不是用银子付的。”郭师道也是一时给吓糊涂了,明知池粱口气不善,他还是不知进退的再问池梁:
“不用银子来付却用什么来付,请池老先生明示。”池粱淡淡说道:“听你的口气,敢情你是愿意替他代付么?”
郭师道心头一凛,讷讷说道:“要是我拿得出来的,那我倒愿作调停。”
池梁说道:“好,那你听着。二十年前,令狐雍杀了葛南威的父亲,亦即是我的师兄。
按照你们放贷的规矩,绝对毋需二十年就可以以本对利的。现在看在你的面子,利息我们少收一些,就算是一本一利吧。你替他多赔一条性命!”
郭师道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摇手,说道:“这,这利息我可不能替他代付。”一步步往后退,好像生怕池粱抓他偿命。
就在此时,池梁忽地听得远处隐隐似有厮杀之声,唯恐夜长梦多,便即喝道:“令狐雍,是你自己了结,还是要我动手?如今我执行公证人的职责,数到一个三字,你不动手,我唯有替你代劳了!”
令狐雍惨笑道:“我好歹也算得是武林中一个人物,岂能临死受辱?我把脑袋割下来送给你们就是!”
正当他装摸作样,拔出佩刀要割脑袋之际,月色朦胧之下,忽见两条黑影飞也似的跑来。
陈石星、云瑚和段剑平、韩芷这两对赶来卢沟桥,由于在白天不便施展轻功,来到卢沟桥的附近、已是将近三更时分。
他们从一座小山的山脚走过,只要走出山脚,就可以望得见卢沟桥了。
荒郊午夜,万籁无声。韩芷松了口气,说道:“令狐雍大概还未到卢沟桥,咱们正好赶得上。”
陈石星是走在最前面的,此时忽地跑得更加快了。
韩芷还只道是他心急,云瑚却已咦了一声,说道:“前面好像有人。”
话犹未了,前面果然就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和陈石星打了一个照面,彼此都是不禁为之一愕。
那人叫道:“长孙贝子,哎呀,你,你,你不是——”
陈石星冷笑道:“濮阳昆吾,你接错人了。不过,料想你也不是专诚在此等候你们的贝子的吧?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濮阳昆吾和今狐雍约好了来接应他的。
一个在前面飞跑,一个在后面急道,不多一会,月色朦胧之下,已是隐隐看得见卢沟桥了。不过桥上有些什么人却还未能看得清楚。
正在双方都在加快脚步之时,忽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号!
这声呼号正是令狐雍给葛南威的玉萧戳穿琵琶骨时发出来的,濮阳昆吾和陈石星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都是心头一震!因为他们分辨不出这是谁的声音。
双方差不多同时踏上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