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笑肉不笑,此时,袭音温柔善解人意的眼眸变得空洞而又冷漠,带着无尽的邪恶道:“只要夫君跑不了,再多的将士攻进来又有何用?”
他们效忠的,无非是最后的赢家。
“擒王的把戏,想当年,还是为夫亲自教的。可为夫并不记得,授过音儿玉石同碎的法子。”
磨嘴皮子,恢复记忆的袭音可不喜欢。
单刀直入:“什么时候对孤生的异心?”明明待钟北尧不薄。
“若为夫说从未,音儿信吗?”钟北尧答的袭音怒火飞起,表面却仍旧保持着沉寂。
“既不想说,那就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
钟北尧笑的艳如桃花,甚为如饥似渴的品鉴了指尖的血:“滥用酷刑、暴虐成性、狂悖无道、穷兵黩武、不义征伐、压榨百姓……难不成要为夫一桩桩、一件件给音儿列举出来吗?”
袭音将伤口,用破损的外袍毫不在意的拢了拢,表情起伏开始逐渐变得残忍:“试问夫君,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没有你的参与加持呢?”
“帝王之命,不得不从。事后,为夫都对音儿做过的事,伤过的人,做了极大的弥补。”
“如此听来,谋逆的想法,自初识孤就开始了?”说完,而后颤抖瘆人的笑:“众人、甚至孤都以为,是你助孤成就大业。到头来,倒是孤助了你一臂之力。”
“音儿,若你现在放弃皇位,为夫可保你一条命,自此留在后宫安安稳稳渡过余生。”
风驰电掣!
带血的匕首眨眼放到了钟北尧脖颈上,字字透着割裂:“夫君,白日梦,是不是做的太长了。”
脚步如雷轰鸣,埋伏的十万将士后入,将暗卫乃至整个皇宫围的满满当当。
弓箭手直指殿中所有人。
生死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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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七日前。
令人脸红的房间内,散出心脏骤停的一幕。
比风雪还要凉上几分的薄唇,若即若离的停在漂亮耳旁,醇厚的暧昧气息发酵,勾起南栀年一阵悸动的颤栗。
“苪国派来驻守龙渊城的贼寇云筝,与你是何关系?”
正打算给战虚明布菜的南栀年,浑身僵住,狐疑道:“云……筝?臣妾深居闺中,怎会贼寇扯上关系?”
战虚明将一口未动,加了唯有苪国才能采摘到的菟丝果粥放在南栀年眼前:“朕其实也很好奇,按理你是龙渊国未来的皇后,到底出于什么缘由毫无悔意的放弃这个身份。难不成,叛国能得到比皇后更大的利益?”
南栀年听出战虚明语气不对劲儿,目光先是落在粥上,而后令人生怜的噗通跪地,轻晃他腿委屈解释:“圣上,您最近是不是听信了什么风言风语?臣女乃至家族,五代忠臣文官,绝无可能,也没有能力背叛龙渊啊!”
眼前的女子貌似不够了解战虚明,惊天地泣鬼神的惊人理智,可是连花言巧语、搔首弄姿的女皇袭音都是他手下败将。
“朕听闻,那个云筝与你年纪差不多大,模样能力算得上万里挑一。他曾留在龙渊国探听情报时于混混中救过你一命。比起朕这种平日只能耳闻远观,每逢节日才可搭得上一句话,众人恭而敬之,遥不可及跟拜佛求神般的身份,还是像云筝这般唾手可及更真实些。”
纵使南栀年心里将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以从未发生过的表情在镜子前演练了千百遍。奈何,当真正面对战虚明时,在面对居高临下的逼势中,四肢仍旧吓的惊悸不安。
背脊僵直,心底发慌,努力平复情绪面不改色,以哭声掩饰胆虚:“圣上明察,臣女的确与云筝有过一两次交集。可臣女实在担心被混混sao扰的事传出去,有碍皇家声誉,所以才受到了他的威胁。”
“云筝以死,你自然怎么编都可以。朕就是万万没料到,龙渊国的灭顶之灾竟出自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