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千年。
真是巧了,千年前,她的师兄离开南禺山来到人间,听沈雾话中意思,渺渺也是差不多那时候来的。
耳朵毛快被揪掉,陶池疼得龇牙咧嘴,两条后腿不断乱蹬。
花楺反应过来,连忙松手:“抱歉,弄疼你了,我给你揉揉。”
那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按摩在耳朵上,带着淡淡花香,舒服极了。
陶池眯了眯眼,忽然觉得当一只兔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
花楺专心致志揉着被揪红的兔耳朵,旁边传来声音:“给我。”
她动作顿了下,抬头看向沈雾,好似没明白他的话。
沈雾没做解释,伸手探向她怀里。
花楺猝不及防,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怀里的兔子不翼而飞。
身体忽然腾空,陶池与沈雾对视一眼,不满地蹬着两条后腿,表示抗议。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你要干嘛!快放开我!)
沈雾抬手,把他往外随手一丢。
半空中划出一道雪白的抛物线。
“咕咕咕咕咕叽!”(啊啊啊啊啊淦!)
随着一声刺耳的兔子尖叫,陶池吧唧落地,稳稳落到前方。
见他安全着陆,花楺悬着的心放下,下意识站起身,要去把他抱回来。
起身后,眼角余光才注意到两侧不断往后涌动的云彩……
身体不由自主晃了下,腿好软……
距离陶池不到两米,好像隔了一道无法跨越的天堑。
沈雾手肘撑在膝盖,支起身,好像发现什么趣事,淡淡一哂:“怕高?”
“……”花楺半晌挤出一句,“并不。”
身为一只千年大妖,竟然会恐高?说出去不怕笑掉人大牙。
沈雾表情似笑非笑,显然不信。
浓密乌黑的凤羽连成一片,平坦又宽阔,没有半点颠簸。
不想在他面前输掉面子,花楺吸一口气,左脚颤颤巍巍朝前迈出一小步,身体像是狂风中的风筝,摇摇欲坠。
沈雾轻笑:“你在走独木桥吗?”
花楺没有接话,事实上她现在根本无暇分心去想沈雾说了什么,眼前平坦宽阔的空地,仿佛无限变窄,只容得下单脚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