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眨了下眼,缓声说:“各人有各人的际遇,顺势而为,何必聚在一起。”
花楺恍然大悟:“也是,你需要留在这里强抢民女,自然乐不思蜀,不愿意去找我们了。”
沈雾:“……”
怎么就在强抢民女这个梗上,过不去了!
他把药膏往花楺手心里一塞,没好气地坐到旁边:“我累了,就不帮你这个‘民女’涂药了,自己来吧。”
看看手腕,被绳子勒出来的红印上,都已涂上厚厚一层药膏,哪里用得着她自己来?
沈雾优雅地坐在旁边,对窗看天空,全然当屋里没有她这么个人。
花楺知道自己玩笑开得太过,凑过去,主动找话题。
“你说,我们在这个世界待这么久,渺渺他们在外面,会不会急疯了?”
想起渺渺一脸担心的模样,她就快要愧疚死。
“不会。”沈雾淡淡回答。
“为什么?”
“这里的时间并不和外面同步,或许这里的十几年,在外面只是几天时间,又或者更短,只是一剎那而已。”
“原来如此。”花楺双眼迷茫,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
“罢了,”沈雾站起身,“闲着也是闲着,出去走走?”
花楺点头,从软榻上跳下来,像个小兔子似的跳到门口。
“让我瞧瞧,你这个土匪老大的寨子,是个什么样。”
沈雾摇摇头,有些无奈,看来这辈子,他是没法和“土匪”二字区别开了。
“或许瞧过之后,你会想要留下来,也说不定。”
门外站着几株硕大的柳树,白色的柳絮随风飞舞,花楺追着柳絮,把寨子里大概逛了个遍。
他们在一座名叫翡翠山的山窝窝里,和想象中乌烟瘴气的脏乱差土匪窝不同,这里到处碧草如茵,果树连着果树,田地连到天尽头。
那些之前还在山头上喊打喊杀的土匪们,此时早已丢弃刀斧,拿着锄头箩筐,在田地里,果园里,辛勤劳作着。
如此淳朴的景象,要不是事先知道这里是土匪巢穴,恐怕只会以为,这里是某个生活安逸的村庄。
“这是他们自己栽种,如此便可以自给自足,不去打家劫舍也能过活。”沈雾淡声说。
花楺快要看呆了,谁能想到凶名在外的土匪寨子里,竟然是这幅男耕男织的和谐画面。
似乎,也并不全是和谐。
田地路边,两个土匪跪在地上,头上顶着一碗满当当的水,其他人路过,眼神都不敢朝这里瞄一下。
其中一人,花楺记得,正是刚才推门而入的大当家,在山下像个凶神恶煞的挡路鬼,到了山上却老实成了猫,这前后差别太大,让人忍俊不禁。
花楺噗嗤一声笑出来。
跪在地上两人听到笑声,顿时不乐意,一开口,拽得二五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