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我轻轻呢喃,眉目间的惆怅被洛桑收入眼底,他灿若星斗的目光打在我身上,气氛悄然升温。
“《归园田居》。”
我讶异地回首望他,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你知道这首诗?”
洛桑好气又好笑,揉了揉我的头,对我少见的不灵光感到啼笑皆非。
“当然,你在那边读过的每一首诗,我都读过。”
我眼睛瞪大,而他灼热的目光忽然细水长流,将望向我的光彩化作绵长的星河。
“毕竟文化成长环境迥异,若不是我做些什么,我的阿依慕回来了我们有了鸿沟可怎么办才好?”
日光恰好,他的剪影在马背上拉的很长,不知不觉依然是午后的时分,他在余热未消的烟波里隐隐发光。
我只觉得一股异样的暖流流遍周身,不同于经脉疏通的畅快,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感念,心跳陡然加速。
我承他炽烈而柔和的目光而上,弯起眉梢,恰似风上林梢般自然而然,悠悠笑语道。
“你究竟读了多少我们的文章?”
洛桑缓缓走马近我,温暖的气息萦绕我,将我的心魄都带起一层微波。
“阿依慕,你曾经跟我说,中原和西戎是互通的关系,不可分离,对吗?”
我沉吟,半晌不情不愿地颔首。
“是了,中原有诗经,西戎便有诗中的一草一木。”
洛桑眼底好似已近落日,火烧云的眼色夺去整片天空,他笑眼待我。
“你在中原只在书中读到的字句,今天我会让你亲手触碰,它们的鲜活与生机。”
他点漆般的眼眸明亮,深处的金黄色旋涡高速旋转。
“来吧,拥抱这生动的课本吧,阿依慕!”
他率性地张开双臂,自由而奔赴向草原深处,马蹄声与欢歌声混响,在山间频频回响,而我的心声也在内腔撞钟般不绝于耳。
他高挑飘逸于绿油油的群山间,马蹄踏过无数条如数家珍的溪流,通透的水声与碧绿的草色融贯,不会他忽然跳马,查看一番,欣悦向我道。
“阿依慕,你瞧,这便是萝藦,这纺锤形状的,就是它结出的果儿。”
我兴冲冲地下马,惊喜非常地捧起那一串晶莹剔透的果实,笑得全然。
“原来这就是本尊的模样!”
我满足地凑近问了问,微微的清甜争先恐后地钻入我的鼻腔,我陶醉地眯眼,不自觉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