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非如此不能带走小姐。”韩念抱着莺儿走过来,跟她解释。
韩念这么一说,她就知道张良要做什么了,其实出门前张良嘱咐她申时前一定要回去,她就有了朦胧的预感。
“跟上!”怀瑾对阿燕说。
阿燕如梦初醒,连忙跟上来。
英月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怀瑾等人也是大大方方的样子,但往外走时,看守宫殿的老妪问了一嘴:“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睡着了。”怀瑾说。
老妪的眼神在他们身上一转,道:“请问夫人们带小姐去哪里?”
英月急急说话:“她的母亲在这里,自然是要带她回家。”
宫里的人都知道项伯和项襄是项氏家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辈,因此也无人敢和项伯的夫人顶嘴,只好无奈让道。
他们匆匆往外走,走到半路,赵王后的凤驾就到了。
她一下轿,就道:“本宫听闻莺儿昏睡中被人抱走,有些不放心过来瞧瞧。”
对着英月和怀瑾,赵王后不像在项李氏面前一般恭敬,王后的架子摆得足足的,笑道:“大王交代了,凯旋时要见到莺儿,本宫也应承要好生照顾她,你们一个招呼不打就把她带走,是不是有失礼数?”
英月不善言辞,只会说:“做母亲,想带自己的孩子回家,有什么不可以呢?”
“家人团聚是人伦,本宫也不能拆散。只是我听说,张申徒与汉王勾结,府上全是士兵,莺儿回去多有不便之处。”赵王后对身后的一个宦官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去就想把莺儿抱过去。
韩念一动,怀瑾就看了他一眼,他会意,便把莺儿送了过去。
“王后口齿伶俐,怀瑾拜服。”她笑着说。
赵王后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意外之后,便带着莺儿回了王后寝殿。
英月看着她:“你就这么让她把孩子带走啊?”
“她是王后,可调动宫人,她强行要带走莺儿我们拦不住的。”怀瑾说:“宫里能治住她的,唯有舅母,你知道她的寝宫在何处吗?”
英月又连忙带着她去找项李氏。
只是项李氏住得偏远,一路步行过去十分耽误时间。路上又经过一处宫殿,门窗上全都封了木板,与其他宫室格格不入。
怀瑾边走边打量,没忍住就问:“这座宫殿是谁住?”
“韩王成被关在里面养伤。”英月身旁的宦官小声回答。
怀瑾脚步一顿,脑中忽升起一个念头,她死死的盯着那座宫殿,久久没回神。
韩念有些不安的问她:“夫人,要、要抓紧、紧时间,申时、很快就到、申时了。”
“英月,你先去找舅母,我很快就追上来。”怀瑾深深看了韩念一眼,韩念被她的眼神所震,仿佛知道她要做什么,顿时浑身僵硬。
韩念追随张良数年,和怀瑾待在一起的日子也不短。他聪明,顷刻间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这样的法子,他和张良都曾想过,只是做不到,最后只能放弃了。
关押韩成的宫室外面有人看守,怀瑾让韩念把他们引开,从送饭食的窗子溜了进去。宫殿很空很大,一股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空间,怀瑾不免皱起眉。
压着脚步走进去,看到韩成趴在脏兮兮的榻上,中衣上渗出斑斑血点,他面无人色的趴在那里。
听到脚步声他了无生气的抬头,看到怀瑾他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接着就涌上喜色:“是你!是不是子房让你来带我走?”
怀瑾冷漠的看着他:“你出卖了他,还想让他来救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韩成苍白的嘴唇嗫嚅着,愧疚的低下头,眼里是深深的恐惧:“灸深在我面前被杀死了,他们把他的头割下来放我面前,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不想死!”
他激动的往怀瑾这边爬来,热切的看着她:“子房不会放弃我的对吗?你是来救我的!快些吧!现在就走!我想回韩国,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