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顺水摸鱼,查到了去送钱的,乃是大理寺右寺丞,柳自?胜家的奴仆,而这位柳自?胜…正是冷宫中柳常在的父亲。”
“皇上,您看到了,就是柳家的人…”
燕贵人本?欲抓住这一点继续往柳商枝身上泼脏水,听到最后一句又迟钝了下来。
柳常在跟柳商枝的恩怨众人都知?道,她再说此事是?柳商枝所为便有些站不?住脚了。
“这…”燕贵人一时语塞,柳商枝也很是?讶然。
柳琪桃?她分明在冷宫里安了人,柳琪桃如今早已?病入膏肓,如何能生出这么多事端。
难道是?她那个母亲?
不?对,此事定有后宫中人插手,可究竟会是?谁。
按说判断一件事谁是?凶手最好的办法,是?看谁获益最大。可此事目前来看,不?仅无人从中获益,最有嫌疑的文姬更是?损失最大的那个。她失了皇帝的第一个孩子?,身子?也受损,倘若此事真是?她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柳商枝当真是?想不?通。
祁重连神色冷冽,听完贺云生的话,他?看了眼柳商枝,随后道:“将莲意与柳琪桃送进慎刑司刑讯,朕就在这等着?她们的供词。”
漏刻一点点上升,日头?西斜,待柳商枝坐得腿都有些发麻之际,外头?终于来了人。
贺云生上前接过供状,先扫了一遍,简明扼要地呈给皇帝:“皇上,都招了。
莲意说她是?为了让弟弟能不?进宫做太监,可去学堂读书,才收了柳常在的钱陷害柳美?人。
柳常在则是?因为先前的恩怨对柳美?人怀恨在心,才设下此局。那几个灭口?的刺客也是?她派去的,为了混淆视线才假借了文姬主子?父亲的名义。这便是?供状上的内容。”
祁重连听完,又接过去自?己看了一遍。
下方的燕贵人长?舒一口?气,暗道妹妹反应就是?快,处理得滴水不?漏,她也不?能拖后腿。燕贵人想到这,立即抹了把眼泪,凄凄道:“臣妾与妹妹此身,就此分明了。”1
祁重连放下供状,冷冷扫了眼下方低声哀泣的女?人,眼眸深沉。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凉声道:“莲意、柳琪桃,赐死。大理寺右寺丞柳自?胜免官,与其家眷一同流放。宫里的人,该清的清一清。”
贺云生俯身应是?,祁重连扔过供状,起身踏步离去。
燕贵人看着?他?步子?愈近,实在没忍住开口?道:“皇上,妹妹小产后,皇上还没去看过她,不?若今日…”
她的话停滞在皇帝漠然投来的一眼之后,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燕贵人却觉得自?己仿佛同样被皇帝判处了极刑,即将被带下去斩首。
怎么回事,妹妹不?是?拉了个替死鬼出来吗,怎么皇帝还是?怀疑她们了?
燕贵人就怀着?这般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倦勤斋,文姬正坐在榻上喝着?宫人喂得药,一见她来,当即柳眉倒竖,她甚少在外人面前如此喜怒形于色,直接将喂药的梅英吓得双手微抖。
“梅英,你先下去。”文姬冷冷开口?,梅英颤声应是?,慌乱地看了眼魂不?守舍的燕贵人,就带着?宫人离开了。
待殿门?合拢,文姬看向燕贵人:“你那是?什么表情。”
燕贵人如梦初醒,快步走到她面前,惊慌道:“皇上好像怀疑我们了。”
“我知?道。”文姬嘴角噙着?一抹嘲讽,“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燕贵人发懵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你这个蠢货背着?我去灭他?娘的口?!你是?想把我们、把爹爹都害死嘛!你这个蠢出生天的玩意!你他?娘的想死还要拉我们垫背是?吗!”
文姬手下发狠,直接拿起药碗砸到了燕贵人头?上。
燕贵人当即被砸得头?破血流,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只觉眼前天旋地转,脑袋一阵阵发晕。
尽管如此难受,她还是?听请了文姬的话,缓过劲后,就开始捂着?额头?上伤口?歇斯底里地大叫:“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问都不?问你就砸我,你就砸我!你不?装了是?吧,你承认我就是?你养得一条狗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