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商枝觉得难以启齿,她甚至在?脑中都不?敢说出来?。
许是她想岔了?呢,也不?是就?没有旁的可能?
如此纠结煎熬着,那头祁重连已经将东西放好走了?回来?。
柳商枝看?着墙角那个他放置木盒的窄小矮柜,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问道:“放得下吗?”
祁重连此刻心里带着即将…的紧张与期待,冷不?丁听见她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柳商枝抬眸看?向他,状似不?解地试探:“每个妃子侍寝都要装一个木盒的话,那个柜子放得下吗?”
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把祁重连从头到尾冻了?个彻底。
欣喜愉悦悉数被浇灭,他杵在?那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忍不?住想,柳商枝…是在?嫌他脏吗?
祁重连雷劈一般的表情把柳商枝吓到了?,忙道:“你怎么了?,我,我随口一问。”
面前男人嘴唇抿成一条线,良久偏过头去,硬邦邦丢下一句“要你管!”便径直甩袖往外去,喊来?王启顺道,“去备水!朕要沐浴!”
柳商枝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几步之遥的矮柜。现下四处无人,要不?她偷偷去看?一眼,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木盒?
柳商枝纠结半晌,蓦地猛叹口气,偏过身子背对那木盒,眼不?见为净。还是不?看?了?,她都无法想象万一里面只有她那一个木盒的话该有多惊悚,她可不?想晚上再做噩梦。
柳商枝洗漱完回来?,发现殿中还没有祁重连的身影,不?由有些诧异,他不?是先去的吗,这?都多久了?。
柳商枝探头往外看?了?看?,没见有动?静,独自坐到榻上等候。
一坐下,身后的发丝便随着动?作垂落到胸前,她看?到了?方才剪过的,那少了?一截的头发。
柳商枝顿了?顿,抬手用手指轻轻拂过那截参差不?齐的发尾,扎得她的手有些痒。
正出神?时,前方传来?动?静,似是有人进殿。柳商枝立即正襟危坐,将握在?手中的青丝甩到身后。
来?人却不?是皇帝,而是几名宫女。她们快步走到灯架前,手脚麻利地将架上的普通红烛换了?一遍,全部换成了?…龙凤花烛。
柳商枝只看?了?那龙凤呈祥的图案一眼,就?立时别过脸去,心跳砰砰乱响,许久都未平复。
片刻后,她还是没忍住侧头问那些宫女:“姑姑们可是每次有妃子侍寝,都要换一遍蜡烛?”
那几个宫女低眉垂眼,手下动?作不?停,好似听不?到她说话一般,全都装聋作哑。待蜡烛换完,齐齐冲她恭敬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柳商枝如鲠在?喉,她坐在?那,觉得周围蜡烛当真是亮得晃眼。
不?知过了?多久,沐浴良久的皇帝陛下才姗姗来?迟。
柳商枝原本?等得有些焦躁,这?会看?到他来?,整个人又倏地紧绷住,恨不?能退回到方才独处时刻。
继续煎熬好像还是比直接受死好。
她起身准备行礼,膝盖将将弯下一点,身子便被快步走上来?的男人一把推到了?榻上。
背后是绵软锦被,倒是没有摔疼。
柳商枝仰面躺着,看?着祁重连欺身压过来?,身上还带着刚出浴的热气,他的脸被蒸腾得有些发红,寝衣松散系着,胸膛半露。
柳商枝不?小心扫到一眼,便看?到他寝衣下的肌肤也是通红一片。
她不?敢多看?,慌忙移开目光。祁重连却仿若故意,抬手扯开领口露出更多的肌肤,微喘着气,缓缓道:“朕洗好了?…洗了?很多遍,快要搓下来?一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