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什么?
他太懂了。
他这一生大起大落,享受过荣华富贵子孙满堂,也体验过跌落到尘埃一无所有的绝望与痛苦。
这双浑浊的老眼,看透了太多太多。
在他看来,只要人好好的,其他的事情都不算是苦难。
如果能用这双腿换回他的爱妻爱子,他永世残废也愿意至极!
丑老头把一个水囊丢给虞熙,道:“又哭又叫的,渴了吧?喝点。疯过了喝完了,就别闹腾了,大半夜的我还要睡觉呢,你那傻子妈妈也被你吓到了。”
提起母亲,虞熙的理智才勉强回归,倔强的反驳一句“她不是傻子”,随后拔掉塞子,喝了一口,随即被呛了个半死。
“咳咳咳!这、这不是水!”
丑老头嘿嘿一笑:“谁告诉你是水了?这可是琼浆玉液,能解千愁的忘忧水。”
虞熙:“。。。。。。”
不还是酒吗?
丑老头说完,和衣躺下,背对着虞熙摆摆手道:“看你可怜,这袋酒就送你了。老头子要睡觉了,可别再鬼叫了,烦人。”
明明虞熙之前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怜悯,但丑老头那句‘看你可怜’,她却不讨厌。
她擦了擦眼泪,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囊,沉默片刻,随后自虐般的咕嘟咕嘟猛灌几大口。
喉咙火烧火燎的,呛的她不断咳嗽,一股热气冲上脑袋,冲的她晕晕乎乎的。
难受,但痛快!
酒精麻痹了断肢的痛觉,也麻痹了她心中的痛苦。
她放下酒囊,对躲得远远的虞锦颜招招手,踌躇地道:“来。”
虞锦颜睁大眼睛,观察了一会,确定虞熙现在面上的平和不是伪装的,才欢快的扑到虞熙怀里,撒娇道:“熙熙刚才好凶,我怕。”
看着母亲成了这样,虞熙难免一阵心酸,同时觉得肩上的责任感沉重。
适逢遽变,母亲的病让二人的身份骤然改变,妈妈不再是那个温柔可靠的长辈了,她尽管再迷茫再悲伤,也要振作起来,照顾好妈妈才是。
虞熙努力适应在家庭中新的身份,学着母亲之前的动作,笨拙的抚摸着虞锦颜的头发,哄道:“是我错了,对不起。”
虞锦颜很喜欢虞熙摸她脑袋,眼眸弯弯,好奇地盯着虞熙手中的酒囊:“熙熙,我要喝这个。”
虞熙摇摇头:“不行哦,这是。。。。。。大人才能喝的东西。”
虞锦颜扁嘴:“那我什么时候能变成大人啊?”
虞熙一愣,随后温柔地笑了:“快了,再等等吧。”
这句话,前不久虞锦颜对她说的,如今说这话的人换了。
妈妈违约了,她是小狗。
一个人的成长需要历经岁月,但成熟永远只在那一瞬间。
虞熙摸了下虞锦颜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了,便尝试哄着虞锦颜睡觉。
好在虞锦颜虽然痴傻了,但很乖,甚至对虞熙很是依赖,虞熙倒不至于为此头疼。
屋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虞熙抱着虞锦颜,一夜无眠。
双腿伤处钻心的痛,再加上一场巨变,母亲的病,未来的路。。。。。。种种问题盘踞在虞熙脑海中,使她无法入眠。
哦,还有那个丑老头的鼾声,好吵。
虞熙和虞锦颜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就是脖子-->>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