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越发莫名,心道,难不成这小孩儿终于开窍,相中谁了?
厉怜嘟囔完,好像也觉得自己矫情,“嘿嘿”傻笑两声,拍拍自己脸颊,转身走了。
他一走,他那事儿精师父一颗八卦的心就再也捺不住,两步窜到梅花树近前,抻起红绸,见上面工整写着“幸愿一生同草树,年年岁岁乐于斯。(※※)”
墨里调了金箔粉,阳光下,灿着星点晶亮。
嗯……
回想少年刚才那身打扮——难不成是,生辰吗?
这么一想,那点没落的情绪似乎顺理成章了。
厉怜孤身一人,着实没人与他对饮到天明。
他是不会敲锣打鼓跑过来告诉满月:师父,今儿是我生辰!
抛开礼数,只论性子,他就做不出这事来。
想到这,满月不禁有点心疼他,病号儿纪大人决定拉着徒弟提前上街透气,司阁主约的热闹,待会儿一起看。
厉怜前脚进门,还没坐稳,便有人来敲门。
开门见是师父,明显挺开心的,听师父说要带他上街去,就更开心了。喜形于色,又有点不愿意被人看出来的模样,让满月觉得好笑。
“嘶……”满月站在门口打量他,“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收拾得这么帅气?”
厉怜讷了一下,笑着答:“师父别笑话我,不是什么好日子。”
他不愿意说,满月更忍不住继续逗他:“难不成你掐指一算,算准了为师要来找你上街?”
厉怜给杆儿就顺着往上爬:“是啊,就是这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张率《对酒》
※※赵彦昭《奉和幸安乐公主山庄应制》
天子脚下
快过年了,街市上一日热闹过一日。前几天还只见些卖窗花吊钱的,今日再看,卖腊味瓜果的吃食摊位也多了。
满月和厉怜,依旧是步行。
少年骨子里透出高兴来,他忍不住问道:“师父咱们去哪儿呀?”
满月道:“府里闷得慌,透透气。”
看似信步而行,其实目的性还是有的。
眼看走到上次买玉珠子的摊位附近,满月随口问:“今年几岁了?”
厉怜道:“十六了。”
纪满月翻着眼睛回忆自己十六岁时的模样,叹道:“好年纪呀,”又问,“生辰是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