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和听觉仿佛通感一般,他错觉自己听见满月在叫他——尊主、阿檀、冤家、司慎言……
挂念是一双无形的手,拢住他心头那盏明灯,让那在飘风暴雪中忽闪欲熄的心火,留下一息清明。
司慎言不敢硬接对方招式,左手微扬,匕首削向对方指尖。
许小楼双指一收,刃口贴着拳面擦过。
他应势而变,化拳为掌,招式不退反进,就是冤家
“司慎言——司阁主——别躲了,脚印露馅了!”
许小楼的声音就晃悠在灌木丛外。
满月看一眼被他扶在怀里的人,那人眼神还算清澈,脸色惨淡得直如漂过色,衣裳在胸前豁开一道狼狈的口子,合着血翻着肉,狼藉一片。
他心疼。
心疼之余恨得慌,气不打一处来。
一会儿再跟你算账——他无声的动了动嘴,简直咬牙切齿。
许小楼脚步声更近了。
久伤成医的纪大夫好歹不算白给,摸司慎言脉象觉得尚不会出凶险,两下封住他伤口附近穴道。金创药递在他手里,身形一晃,飘魂儿似的出了灌木丛。
许小楼吓了一跳。
骤见纪满月先是一愣,而后笑了:“你来了,早想找你了。”
满月面无表情,只是抬眼,就把许小楼眼角的笑意烧干净了。许小楼向来认为满月秀色可餐又隐约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危险。
那种危险很微妙地勾着许小楼的征服欲,让他忍不住去招惹挑衅,有欲望想去控制,用手段让对方顺服。
他从来不觉得这危险会让他胆寒。
今日,他胆寒了。
许小楼手虚按在剑柄上:“生气了?”
满月笑道:“嗯,要你以命相抵的那种。”话音落,贯月剑的剑鞘已经直逼面门。快得让许小楼几乎反应不及。
他侧身堪堪躲过,同时手一抽,长剑出鞘一半。
可下一刻一股沉稳的推力撞在许小楼的剑柄上,“呛”的轻响,长剑还鞘。
是满月抬脚就踹在他剑柄上——剑愣是没亮锋就又给怼回去了。
许小楼大惊。他觊觎纪满月,自然私下查过他,知道他身体不好,若是认真跟人动手,是心狠手辣、能一招了事绝不拖沓半分的风格。
这样看来,从前几次交手他都没认真过。
星火骤变,许小楼长剑交于左手,连剑带鞘烧火棍子似的横扫半圈,稍微牵制了满月的动作。同时他右手自腰侧一掠,又是雷火弹似的东西——扬手将那东西向近前一棵树干砸去。
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让它炸了。
许小楼连影子都没看清,眼前人就没影儿了。他再转眼只见满月已经到那炸雷近面,长腿一拦,鞋尖把东西勾住,揉着力道反向甩开。
炸雷坠下悬崖,不知落到哪里作威作福去了。
许小楼见势不妙,低喝一声。
十几名黑衣人眨眼功夫出现在他身后。
“不用近战,他身体不好,耗垮了他!”
紧接着,这十几人不知道摆开了个什么阵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