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予,你究竟在?哪里啊?
帐外守将犹在?,恐于士气有碍。朱缨压抑地捂住嘴,泪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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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崇政宫。
书房桌案后,朱绣缓缓合上?前线传回的军报,厚重的封皮触手冰凉,仿佛仍散发着刺骨的寒气,以?及火炮硝石的气味。
“你看看吧。”她面色凝重,将之递给周岚月,手扶上?额角。
北地战事吃紧,并不如想象的乐观。这些年来,许家与陈家相互勾结,暗中?侵吞公款的军费军械,甚至与突厥人有联络,练出的兵实力比起魏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昂齐心的内部士气、阴毒不计后果的战术、威力强劲的弩箭,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格外棘手的。
接连传回的军情?奏报印证了?朱绣的猜测。他?们这边的将士死伤不在?少数,连天子都被困在?雪崩里,险些没能出来,还有……
江陵王谢韫生死未知,至今下落不明。
周岚月看过后同样面色剧变,甚至不敢去联想此时朱缨的心情?。
可现?在?不是伤感悲戚的时候,她忍着冷静,问朱绣道:“殿下,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西?北军作为这次的主?力大军出征,不意?味着整个大魏只有这一个军营的兵力精锐可用。
两江,湖广,乃至拱卫魏都的京畿东西?大营。
只要确定清楚各大营周边的情?况足够安定,不会因缺少兵力镇守而产生危机,完全可以?令在?任元帅调出一部分将士来,奉旨前往北地支援。
即使陈则义的军队实力慑人,但在?数量上?是绝不会胜过他?们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一战都只能赢。
不能再拖了?。
朱绣低眉沉吟半晌,终于站起身来:“传召内阁众臣即刻进宫,商议战事相关一应事宜。”
未等几人动身,殿侧屏风后先?传来了?脚步声,一步一步轻缓闲适,徐徐不急。
“大皇姐在?忙些什么呢?”一道十?足放松的少年声音进入耳畔。
紧接着,那?人绕过屏风踏入大殿,身上?披着件暗紫色的银丝狐氅,精神焕发,毫无昔日的落魄可怜气。
正是本该被囚禁于裕静宫的静王,朱绪。
“三弟?”
在?看到他?的危墙
下雪不冷消雪冷,近日的北地最能反映出这一道理。多日不曾下雪,地上的积雪都渐渐收缩融化成了坚实的冰块,如若有谁敢踢一脚,就算隔着厚军靴也要疼好几日。
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魏军渐渐有了扭转颓势的希望,先是败走落霞岭后离开安越陵,前前后后攻防进?退几次,一日一日地磨下来,终于逼得陈则义拔营蓝青隘,撤入其老巢青州。
大军也?趁此机会出击跟上,成功进军青州南部的疏山坪。
沙场征战旷日持久,时间一长?,西北军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常年驻守极北地带与突厥对抗的虎狼之师,最耐艰寒苦战。
胜仗败仗,每一次屈辱或荣耀之下,都埋葬着无数将士的血肉和尸体。上峰、同伴接连倒下,将士们不见灰心颓废,反而越战越勇,以破釜沉舟的决心逼退敌军。
毕竟,最该安然坐在帐内坐观局势的人尚且不惧,冲杀在战场前线。有这样的主?帅在前,试问谁又会临阵怯场,不愿为家国效命?
这一战,朱缨没有用枪,而是拿了多年?没有用过的重剑,在身侧副将的辅助下纵马入阵,飞身越过似排列似平缓山丘的厚重盾牌,直取对方大将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