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了她。”
白歌语气冰冷。
“是你想杀了她。”
Joker摇了摇手指,着重强调。
“我没兴趣陪你玩文字游戏,如果我们是一体,那你就不该背离我的想法。”白歌淡淡的说:“放下疯狂,我可以接受你。”
“可疯狂是我的全部啊!”joker挤眉弄眼:“也是你所丢弃的那部分,越是压抑就越是积累,我就是你所想要舍弃的那部分,也是你拼命想要抑制的‘异常’,现在枷锁没了,所以我才出现了。”
“枷锁可以再上。”白歌说:“要多少有多少。”
“哈,你是在说楚望舒?”joker在镜面里探出半个脑袋,笑脸堆满戏谑:“你在开玩笑吗少年……明明你恨不得杀了她。”
白歌冷冷的注视着joker,听着他疯狂的言论,正要开口呵斥。
倏然,他停下了对话。
这不是精神分裂,对话的看似是两个人格,实则不是,那是自己与自己的问答,疯狂的本性与理性的自我都是他的一部分,哪怕药物暂时抑制了狂乱的思绪,但保留的冷静思维依旧在运作着。
所以,这一面镜子是自己的潜意识里所看见的东西,也是理性的逻辑思维不愿接受的那部分,连通疯狂的思绪一同被隔绝……
那么,真的是我想要杀了楚望舒?
为什么……
白歌凝视着镜子,镜子也看着他。
——你其实知道答案,不是吗?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没有保镖?
——为什么她出行的计划会被泄露?
——为什么她表现的那么镇定?为什么死里逃生之后她表现的情绪只有关切?
——为什么当你受伤晕厥时,她出现的时机会那么巧合?
——为什么她坚持在一旁看护,仅仅是因为感谢和出于好感?对杀人犯和疯子的好感?
——为什么她连自己双手的伤势都不处理,反而有时间给自己找医生注射镇定剂?
——为什么……那块手工白玉手链会被踏碎?又是被谁踏碎的?
“其实你早就知道,只是下意识的将这些可能都摒弃了,总是寻求最优解的你在规则之内,从不尝试去打破规则,所以你反感大多邪道的做派,也一并将你最大的天生才能给摒弃了。”
joker的双手搭在白歌的肩膀上:“如若不是极端者,怎么可能会考虑到这么多,怎么会想到这些可能性呢?但这一切又都是真实的,越想越不可思议不是吗?所谓的真相就是……”
镜子里的人窃笑了。
镜子外的人也笑了。
白歌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从楚望舒的掌心里抽出手,双手轻轻按着自己的面容,遮掩着无关,发出压抑而低沉的笑声。
楚望舒望着突然起身的白歌,见到他怪异的表现,小心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白歌垂下一只手,他压抑又自嘲的笑了几声,有气无力的虚弱声线里含着沙哑:“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楚望舒疑惑的问:“话?”
“你最信任的人,或许伤你最深。”白歌说。
“……我不明白……”
“那我解释给你听。”白歌凝视着楚望舒的眼睛,疯狂在蛰伏,冰冷在蔓延,连通理智也要灼烧殆尽的哀伤化作言语:“因为你……我不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