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敞是吏部尚书,孔笙是中领军的大将军,哪里是为陛下引进人才,分明是在她们手里安插眼线,也怪不得皇后恼他不已。
媞祯捻起指尖又翻一页书,“所以说,还是像姐夫那样出身不显,人又忠心的最好。”
显瑀不知如何作声,只是抿了抿把名册给她看,“先看看这个,等殿下点了头,女官们才能各归各位,各司其职。”
媞祯抬头看她一眼,说不用,“你是鉴镜使,是鉴镜司之首,你的人你自己做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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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瑀微笑着将名册收回,“殿下倒是信任我,不怕我收受贿赂。”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的眼光向来是好的。”
媞祯说着,慢慢合上了书,一时心思婉转看向都儿,“只是这里面我想加一个人。”
她叫了声都儿,“我知道你是个聪慧的好姑娘,从小你父亲是对你精心教导,大有所可望的,若不是潘府灭门,你何至于在我身边做一个侍女,埋没了。”
她手指头在嘴上一点,“四品司监司司正如何?”
都儿本在侍弄花枝,一听这话,瞬间倒抽一口气,将一枝的花骨朵全撸了下来。
四品司正,那便是一个司署的长官,这样天大恩赐,真叫人受宠若惊。
显瑀瞧她呆呆的样子,打趣道:“傻丫头,该你机灵的时候,连谢恩也不会了吗?”
都儿兴兴拽起裙子扣头道:“奴婢谢皇后殿下恩典!”
媞祯笑着,让文绣扶她起来,“这恩典原本就是你的,只是我思来想去怕赏得不合你心意,可又想,与其赐你个大官做夫君,还不如把官职赏给你做。”
说着拉住都儿的手,“好好的恪尽职守,往后前途不可限量,现在你腰上的那块宫牌,可不是块普通的铁疙瘩了。”
都儿笑语道是,眉飞色舞地略显娇俏。
那晌文鸳掀开棉帘从外面进来,微微弯了下腰,“殿中部派去的婚车已经去柯家了,沈少爷这一路倒是蛮从容的,没看出有啥不快来。”
媞祯转头看了看天色,已然时近黄昏,是到了接亲的时候。
她往后倚在引枕上,淡淡道:“陛下赐婚,他就是应该欢喜才是。”
顿了一刻,又嘱咐,“你现在到库房里挑些赏赐,亲自给沈府送去,就算是我这个做姑姑的心意了。”
显瑀神色微微黯然,一想到宋桧说得那些话,就禁不住心跳狂乱,只盼着能随这场婚事的落地把一切都斩断吧。
她的呆滞,引起媞祯一阵犹疑,“姐姐想什么呢?”
显瑀说没事,“忽然想起最近北边闹了雪灾,霍舫不少商队都困在燕京回不来了。”
确实已经成灾了,中原还好,因一早察觉大雪早至,早早命北部的城镇郡县将预防措施做好,哪怕大雪封城,救济粮也足够百姓挺过冬日。
而向来以放牧喂羊的羯族人,雪灾不仅冻死了畜牧所食的鲜草,更冻死了大批牲畜,刚入冬就饿死了不少百姓,如今不少生意人都把囤粮运到北境按十几倍的价钱卖给襄国,好趁机大赚一笔。
而这拾金之处,自然也少不了霍舫和石舫的参与。
晚间曹迩来建章宫复命,“咱们派去燕京的人已与祁光勒会面了,想必用不了几日,襄国就会有大事发生。”
媞祯目光灼灼,凭栏看着从未央署出来的小小红影,曼声微笑。
“光杀人放火有什么意思,死得其所才是最难的,可好就好在大魏从来不缺愿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偏偏朱嵇就是其中一个。”
她眸中澄定,坦然与曹迩回望,“那么就给他一个士入麒麟阁的机会,用他的生命,来换大魏江山的统一。”
曹迩将她眼底的渴盼清晰记入心底,伸出手重重扣在胸口,“奴才绝不负皇后殿下所托。”
:()黑月光她强取豪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