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广孝却不敢真的小窥他,他一时间摸不准张异的意思。
也有些好奇,然后认真的观察起张异的容颜来。
看了半天,姚广孝垂头丧气:
“看不出什么,真人道行高深,我却什么都看不到……”
“我猜,你是藏拙了?
因为贫道窥破你的心思,所以你不敢冒头?”
张异试探性的提问,换来姚广孝的否认。
“贫僧……贫道没有什么心思,贫道只是一个普通的僧人罢了!”
“你要藏拙,不如贫道替你算算如何?”
张异主动提出给自己算命,姚广孝也想试试此人的成色。
“我看你行如病虎,是个冷血之人,你心中有道,为此可以掀起无边杀戮!
好一个魔头,佛祖说得没错,这魔头不在他处,都是披着袈裟,藏在佛门之中!”
张异说得,是佛门流传的典故,讲的末法时代,戒律败坏!
所谓佛法衰败,只会从内部开始!
被张异说成魔头,姚广孝的情绪有了些许波动。
“当年刘秉忠生对时候,也帮着蒙古人垫定了大元的江山!
你也生在改朝换代之时,却没了那个缘分!
你若遇着陛下,如今朝堂之上,也有你一个位置!
可惜,可惜……”
张异一番点评,却让道衍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起来。
多年前,他游嵩山寺,遇着一个叫袁珙的相士,也曾给他说过类似的话语。
姚广孝听着不怒反喜,只觉得自己能做出一番功名。
只是元末的舞台,并不属于他这个小小的和尚。
如今天下已经承平,他却没有等来他的明主。
他都快四十岁了,哪怕出家人修身养性,活的大抵比其他百姓久一些,姚广孝也不敢确认,自己能有多少年好活。
人到了不惑之年,他心中的疑惑却越发深厚。
自己当年的理想,还有没有实现的一天?
开朝之后,皇帝禁绝僧道,他也不能如前朝一般游历天下。
这种困死一方,默默终老的恐惧,越发浓郁。
这也是他这次主动求了一个来应天的机会,也主动招惹张异,想要扬名的动机。
“可惜什么?”
姚广孝的脸色有些挂不住,出口询问。
张异道:
“可惜天数已变,你想要翻天覆地的期望,大抵是要落空了!”
张异话音落,一直平静的姚广孝,终于色变。
这是他藏在心中,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的梦想,他从不曾对任何人说过。
如果说他的过往,还有可能通过其他渠道被别人察知。
这件事姚广孝敢保证,他从来不曾暴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