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这样说话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胜券在握,并不害怕会被拒绝。
另一种则是从来都顺风顺水,饱受宠爱,从没想过会被拒绝。
徐稚柳一定是后者,这也正是李伯雍会挑中她的原因。
李樯自己,则是前者。
他从前同胜玉说话时也是这样,直来直往,从不拐弯抹角,只怕自己的心意有一丁点漏掉的,有时甚至七分要说成十二分。
胜玉总拿他没办法,会忍不住地对他温软些,他总能借此多讨到些甜头。
李樯想着胜玉,回答了徐稚柳。
“没带旁人来过。”
徐稚柳没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瘪了瘪嘴,缩了回去。
“好吧。”她叹息着,眼珠转了转,看了看四周没有外人,又压低声音悄悄地对李樯说话,像是跟他打一个很秘密的商量似的。
“樯哥哥,你要是已经有看中的人了……你懂的吧?我不在意的,只要我先过门,风风光光的,别的都随你。”
李樯双眸唰的瞥过来,剑一般地朝下指着她。
小姑娘被吓了一跳,肩膀退缩了一点。
她的心思很好猜,无非是从哪里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自以为抓到了他的把柄,于是卖弄出来想要与他交好。
李樯静静地盯了她一会儿,没什么情绪地收回目光。
不管她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既然她表了态,不会干涉他,至少现在就不会使他产生多余的厌烦。
徐稚柳是安静不下来的。
没有人理她时,她就会不停地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
她说到小时候和祖父在大漠的经历,又说到和爹娘争吵时觉得爹娘多么可恶,甚至说到了有多少个公子哥儿追着她打转想要讨好她。
李樯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听了一半没听一半。
没听的那一半是因为他想到,徐稚柳的一些经历和他竟然有点相像。
徐稚柳说,她第一次杀生是骑马奔驰时无意间踩死了一只沙兔。
她吓得够呛,直接手脚麻木,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祖父抱着她安慰了许久,从此她无论去哪都要清场,有时候士兵受罚她去了,也会立刻停下来,免得让她见到血腥的场面。
李樯第一次杀生,是猎一只鹿。
他的箭法很准,已经练习过千百次,熟稔地搭弓,放箭,箭矢飞出,直接射穿了对方的头颅。
他知道那种手脚麻木的感觉,甚至现在还能回忆起来些许。
但是他没有得到跟徐稚柳一样的安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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