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而望,岂不美哉。”
仲长统拍拍衣摆站了起来,神色自若。
荀晏摇头说道:“君爬树之技何其劣哉。”
仲长统愕然。
荀晏瞥了他一眼,抬脚离去,留下那年轻人一人。
见他踟蹰着没跟上来,他才懒洋洋回头轻飘飘的说道:“河东一役,幸有君冒死相助,未能一叙实在可惜,又闻君策试第一,我府中虽不富裕,亦有薄酒一杯可为君相庆。”
那年轻功曹从善如流跟了上去,神色间笑吟吟的,又有些兴味。
待去了荀晏府上时,他才道这不富裕还真是不富裕。
起码这一顿飧食他瞧着自己大概是吃不饱了,这粥薄得若是他见着官府这般施粥,得要跑去状告一番的地步。
那御史安安静静坐在主位上,端着他的小碗神色恹恹的喝粥,食案上不过一碗薄粥,几碟野菜酱菜,唯一值得称道的是那冬苋
菜瞧上去还是肥美的。
嗯,还有个煮鸡蛋,这般想想还是富裕的。
仲长统惆怅的吃完,见着那青年面上比他更惆怅,不一会有侍者忍着笑又为他上了一碗汤饼,肉香非常动人。
他感觉主位上的人看向他的目光愈发意味深长了,甚至让他有点毛骨悚然,他举着箸,平生第一次感到了食不下咽。
他消化不良的用完了饭,看着侍者撤去了餐盘,送了一壶薄酒于他面前,他抬头看了看,未曾多言,只是心中不由思忖了起来。
荀清恒多病,他是知道的,但少有人知道他究竟什么病,又病得如何,他在人前时总是礼数皆备的。
“仲长君有事相言?”
荀晏擦了擦嘴,没有在意那士人有些冒昧的打量,他慢吞吞问道。
仲长统收回了视线,他拱手开门见山问道:“中丞所制雕版,可为印书之用乎?”
他一介白身,揭了告示便去考试,一路在明经科考了个第一,大小成了个功曹,被荀晏随手一指跟着去雕木板去了。
祢正平缺乏某些敏感性,他却心中清楚得很,若此物真如他所想一般,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思及此处,他勉力压下了心中的兴奋。
“如君所想。”
那青年人却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是懒洋洋舀着碗中苦药,但又迟迟不愿送进口中。
“教化以礼仪为宗.礼仪以典籍为本,”仲长统说道,“此物功在千秋,中丞可有想好?”
荀晏恍惚了一瞬,若是换作从前,他必是要扯出他那个姓名不详的朋友做个借口,他倏而笑了起来,笑得那年轻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公理出身大族乎?”
他拉近了一些双方关系,直接称呼起了表字。
“并非,”仲长统坦然道,“山阳小族,却也衣食无忧,家中有书可读,胜去常人无数。”
“哦,”荀晏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