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是个复杂且矛盾的人,他可以前一阵子还恨张绣贾诩两人恨不得他们当场去世,这会又能真的诚心把这俩人当自己人来看。
他保留了张绣将军的身份,令他继续领兵,说得上是如今曹营里头军职最大的人之一。
又表贾诩为执金吾,封都亭侯,随后曹老板满口跑火车,给贾诩表了个冀州牧,又因冀州未平,留其参司空军事。
方听得这个消息的荀晏噗嗤笑出了声。
“清恒为何发笑?”
路过的嘉嘉问道。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荀晏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友人。
郭嘉:“噗嗤。”
“我也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他诚恳的说道。
曹操手上不过兖州豫州两地,冀州尚在袁绍手中,若是哪日真拿下了冀州,曹老板大概会表演一个翻脸不认人,什么贾诩冀州牧,他不认识。
先给自己封个冀州牧爽一爽。
外头有人匆匆而来,手中所持竹筒,其上插羽,乃羽檄也。
所谓羽檄,极速如飞鸟也,为紧急军事文书,需连夜送至。
荀晏匆匆瞥到其上封泥样式与寻常不同,便无事般笑吟吟一礼欲离去。
在曹操心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郭嘉便是一个少有的,可以令他完全信任的存在,故许多军情急事,乃至于一些情报秘闻皆是先传于郭嘉手中。
左右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郭嘉在私下里究竟做了些什么,该知道的时候总是会知道的。
他刚走到门口,却听得郭嘉叫住了他。
“清恒,乃益州事也,不妨留下一观。”
荀晏脚下一顿,“益州如何?”他快步走到了郭嘉身侧,望着那从遥远蜀地千里迢迢送至关内的文书。
檄文上言,益州赵韪叛,与益州大姓数家共击益州牧刘璋,为蜀郡太守荀攸所破。
郭嘉似笑非笑的抬眼。
“君之从子实非常人也,”他喟叹道,“看似隐忍,实则捧杀,养大了赵韪的胃口,再以雷霆之势拔除其,恐怕益州士族将要好生安分一段时间了。”
“公达已掌东州兵权?”
荀晏却是敏锐的提出另一点。
“恐怕不止,”郭嘉摇头,“应是还有其余大族相助,只是吧……”
“如此之人,刘璋又该如何才能统御?”
————
曹操之征张绣,有惊无险,此后再无肘腋之患,刘表失了张绣这一防御屏障却也暂时无能为也,光是与益州的交锋便令他头疼。
益州自赵韪之乱平定后,全州上下少有的暂时没了内乱,边境接壤之地频繁交锋。
曹操归师许都,许都上下皆夹道欢迎。
出征之时尚是春日,归来之时已是夏末秋初,南风刮来了新麦与蒿草的草木清香,麦田里的麦子已经泛起了金黄的色泽,沉甸甸的弯下了腰杆,想来再过上一段时日就可以丰收了。
今年确实会是一个大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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