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怎么会有剑谱呢?”
“已故之人的遗物。”他轻声说。
这个回答让她一怔。他的声音在风里低低地传来,“别问啦。不想提这件事,我会难过的。”
她抬起头。风吹雪落在他的肩头,衬得他的背影寥落。有一瞬间,他的身形忽然显得淡了,仿佛独自走进了很遥远的地方。
然后他回过头来,随手用那根枯枝挽了一个剑花,歪头笑道:“快点啦小少侠,早点收工,我想回去睡觉了。”
“不许叫我小少侠!”她嚷道。
“师父不是喜欢这么叫吗?”他笑。
“可我是你师姐啊。”她忿忿道,“你这样没大没小的,实在不成规矩,我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请师姐教训。”他毕恭毕敬,递了那根枯枝给她。
她接过去,忽地踮起脚尖,以枝头轻点了一下他的脑袋。
很轻的一下,蜻蜓点水一样。
他闭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抓了抓头发,望着她笑起来:“多谢师姐手下留情。”
她哼了一声,把枯枝塞回他手里:“好啦,继续开路,你不是说想早点收工吗?”
两个人把成捆的大汉搬进了地窖里,往里面扔了一些残羹剩饭,复又踏着雪回到镇上,等待下一波前来截杀的江湖人士。
每一次姜葵收枪回旋落地,都砸碎了一桌的瓷器,祝子安飞快地算着要赔给酒楼的钱两,最后苦恼地叹息道:“你再这样折腾,我要没银子啦,计划置在江南的大宅子要变成小破院了。”
“别担心,”她拍拍他的肩,“我不是说要替你白打一年工吗?这次你帮了我那么多,再延长一年好啦。”
“那倒也不必。”他低低笑道,“一年够啦。”
暮雪纷纷,两人收了工。
祝子安黑着脸在酒楼柜台前签了厚厚一沓赔钱的账单,姜葵抱着白麻布包裹倚在门边望着他。
这家伙闷不做声又十分痛惜的样子有点好玩,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恰好被他抬起头来捉住目光。
他走过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竖起一根食指放在面前,半是严肃半是玩笑地说:“江小满,你欠了我的,要赔回来。”
“好,我赔你。”她笑道,“你要我怎么赔?”
“嗯。”他抵着下颌,“等想好了再说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门,门外是纷纷扬扬的雪。
祝子安打了一把竹伞,撑到姜葵的头顶,仰头望着漫天的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