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头来。
他那没有血色的薄唇,只艰难又磕绊的吐出了一句苍白话:
“小蝴蝶……它怎么样?”
只短短的一句话,揭露了吴斜心底浓重的不安和难以言喻的笨拙。
他好笨,往常能把死人忽悠活了的那种精明完全消散。
他好呆,小蝴蝶都被欺负了,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很委屈喽。
可受委屈的小蝴蝶就喜欢这种嘴笨的小呆瓜。
因为逗起来很好玩儿。
心黑的跟黑芝麻糊似的小蝴蝶,毫无心理负担的忽悠着真正可怜的小呆瓜,表面上单纯又特别可怜的讲:
“小蝴蝶被打黑车的忽悠了,坑了好多好多钱,坐车好难受,头好疼,可骑车又好冷,鼻子都冻疼了,风往眼睛里吹,好不舒服。”
“用脚走路也好累哦,它走了好远好远的路,走路的时候还踩空了,跌了一个好大好大的跟头,脚好疼,胳膊也疼。”
狡猾的狐狸也会被骗。
他听着蝴蝶的话。
一言、一语、一字、一顿。
几乎蝴蝶每说一句话,狐狸的心就枯萎腐烂一次。
狐狸满嘴苦涩,脉搏的血液不再跳动,它心破碎又悲怆。
蝴蝶没有说谎。
它展开柔弱的翅膀,将自己受伤的地方给狐狸看。
白皙的胳膊一片青紫,纤细的脚踝缠上绷带。
少年浑身是伤。
他跌跌撞撞从远处而来,带来了满身的伤。
滚烫一点一点落下,狐狸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它干涸的眼里全是悲伤。
那双如深渊般死寂的眸中,有一颗正在腐烂的心脏。
吴斜深邃如海的眼睛,可以装下满目的春色,可以装下自由的飞鸟,却唯独装不下一点心尖滚烫。
少年把身上的伤,在他眼前绽开。
没有遮挡,没有掩藏。
少年满身彷徨。
狐狸心脏冻结成霜。
刹那间。
心脏失温。
血液凝固。
狐狸满眼悲伤。
微凉的指尖颤抖着,落到了少年肘间那片刺目的青紫上,口中诉说着悲怆:
“怎么……摔青了这么一大片,骨头有没有伤到?”
“胳膊骨头没有伤到,但是脚踝上伤了。”
江醉一脸委屈的向男人展示自己缠着绷带的脚:
“踝关节摔错位了,可疼了。”
吴斜听闻,睫毛轻颤,想要蹲下身子,检查少年的脚踝。
可少年却一把拉住了他,嘴里轻哼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