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七吓得步步后退。她嗫喏道:“我,我知道,说实话,我也没把握能治好你的脸,只是不明白你妻子的意思,我照她的心意才来的。”“滚。”严凛吐出一个字。他心中恨意一朝被激发,排山倒海的情意和思念涌入脑海,像浩茫江河一泻千里。一幕幕回忆梗在心头。初见时,她扭捏得像个麻花,总是往他怀里扑,明明强的不要不要的,偏偏装出一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她娇羞地笑,弱声弱气喊:“严凛,你帮我提,我没力气~~”他以为她是个娇娇女。还被一众人唤作小粉蕉~~他心有戚戚,却又被她的娇弱迷得神魂颠倒,还信以为真。当女人避他如蛇蝎。她却说:“有什么关系,我挑男人又不看脸的。”他躲,她追。他以为她会放弃,没想到一步步入了他的眼,夺了他的心……好不容易结婚,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她出神入化的本领暴露无遗。他震惊,她却不以为意。也是这么强大的一个女人,在他陷入危机时,她深入敌穴救他于苦海,还搂着他的腰说:“我见不得你一个人吃苦……”世间唯有她一人,见他苦,她会心疼,会难受,会排除万难与他肩并肩共闯无涯的苦海。那是他大半生没体会过的滋味儿。甜,甜到骨髓里了。从封城回来后,她总腻着他。明明强大如斯,什么都能干会干,独独学不会烧菜。她一见他回家,便大声喊:“严凛,我肚子饿了,好久没吃你煮的红烧肉,馋死我了,快点做给我吃呀。”“严凛,世界上怎么会有饺子这么好吃的东西?”“严凛,你要为我烧菜,一辈子那种呦~~”她吃得满嘴油,一抬眸,月牙的眼眸星光璀璨,他看啊看,怎么也看不够似的,如今想来,过往种种竟白驹过隙,一闪而过。他想起那次被组织调查,两人腻在林园,时常一起坐在后院晒太阳,她的手指在他胸前勾画山河……严凛摸着心口。他闭上眼眸,想着她的手指勾写的一笔一划,骤然惊觉,她一直反反复复在写四个字:老公,爱你。她在向他发出无声的告白。他却从未说过一句爱她的话,从未——从前觉得肉麻,不是大男人干的事儿。他却再没有机会对着她耳边说上一句。严凛心口一疼,喉咙腥甜,眼前一黑,险些要倒下,手臂强自撑在石屋上才稳住身形。“严哥,你没事儿吧?”邹小舟等人急了,纷纷上前,但被他拂开了手。准备离开的叶七七顿住脚步。她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却又被自己的无能打败了,满嘴的苦涩,说不出一句话来。严凛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往日的一幕骤然浮上心头。她拉他去给柜子放防霉条,去杂物间清点东西,还让他每日记得给富贵竹换水,勤换贴身衣物……他当初浑不在意。但如今想来,她似乎对自己出事早有预感。最后,她还说了这么一句话:“那是自然,假如我要有事出门,你也不能马虎,不能忘记,不然等我知道你懈怠,我生起气来,就会不理你的。”“好,好,我保证不忘记。”有事出门……出什么门,要她这般不安。他竟全忽略了。只当往日是寻常。噗——一口心血喷出。他眼前一黑,身子如山崩塌。“我看看,我看看……”叶七七上前。她一把脉,忙对身边人道:“他怒急攻心,心血不畅,加上滴米未进,只怕是强弩之末,快送去医院输液,不然就要没命了。”在严凛被抬上担架,送去医院抢救时,叶七七忽然明白徐满枝交给她这么一个棘手难题的真正用意。徐满枝根本不是让她替严凛治脸,而是用这个行为刺激严凛,让他淤堵的情绪发出来……好一个徐满枝。她还真是事事料定,事事有着落。连严凛会自闭这一幕都猜到,还赶着把她送上门来,在这节骨眼儿上扎严凛心门一针,让他情感苏醒……叶七七一阵苦笑。这样一个妖孽,她拿什么跟她比?满世界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徐满枝了。次日。严凛苏醒第一眼就看向守在床边的凌筠野:“带我去见她……”是的。自从在林园发现焦尸,他收到死亡报告,可自始至终他都没去看过焦尸一眼,只是拿着雷云珠痴痴坐在他跟徐满枝大婚的石屋。他似乎觉得只要不去面对,一切都没发生。只要不看不闻不问,他的妻就还活着。但徐满枝的“葬礼”,还是照旧举行的,也是上头对她这重身份寄予的最后一层希望了。葬礼当天,前来祭拜的人不多。除了与徐满枝相熟的,其间顾家人也来过,再没生面孔了。暗哨盯了个寂寞。凌筠野带着严凛来到墓地时,严凛从车里拿出铁锹挖开了刚填的新土,撬开棺木,取出骨灰盒。“你,你疯了吗?”凌筠野炸裂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严凛干出如此疯狂的事。太吓人了。他想干啥?严凛抱着骨灰盒,神情冰寒:“我来接枝枝回家。”“……”凌筠野。以前只当表哥是个脑回路清奇的人,没想到他还挺变态。林园被烧毁后,军区打算另外安置个住房。但严凛提出要求:请组织同意,我要重建林园,将院子恢复如初,不然我的妻子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大军区的人接到消息,也是一脸哑然。人都没了。他是要等鬼回家?但上头也没一口回绝,说要研究研究,到时候会给他答复。严凛也不着急。他每天都住宿舍。而且,他也不住单间儿,坚持住通铺,每天睡觉时,会把骨灰盒摆在枕头边上,侧卧正对上骨灰盒。一晚上不翻身的。同宿舍的士兵每日来个恐婚小问候。最终,上头扛不住了,在严凛住进宿舍的第七天,一众领导亲自找到严凛,答应他重建林园。:()七零嫁丑夫:首长,你媳妇儿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