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这里头的事,说到底还是家事,可他却闹的人尽皆知,皇室丢脸不假,可他也别想逃了去。”林清源捏住一枚黑子轻轻敲了敲棋盘边缘。
nbsp;nbsp;nbsp;nbsp;“都是姓刘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确实如此。”张良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他的另一条理由就厉害了,是指责推恩令的,清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他问道。
nbsp;nbsp;nbsp;nbsp;“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林清源冷笑一声。
nbsp;nbsp;nbsp;nbsp;“吴王的檄文我也看了,他明确指出中央的推恩令是用来削弱诸侯王势力的阳谋,也因此,才会聚拢了几个帮手在身侧,形成了眼下几国叛乱的局面。”
nbsp;nbsp;nbsp;nbsp;“换句话说,他造反不是目的,更不是要找死,而是想破除推恩令,顺便出一出在陛下和淮南王那儿受得气罢了。”这一点,他看的很清楚。
nbsp;nbsp;nbsp;nbsp;“其实要我看,陛下也确实有失偏颇,对淮南王太过回护,宠得对方不知天高地厚,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以至逼反了吴王啊。”张良说了句比较中肯的话。
nbsp;nbsp;nbsp;nbsp;“就算没有淮南王的跋扈,陛下的护短,吴王也总是要反的,只是无论他怎么反,结果都是一样的。”林清源却并不担心。
nbsp;nbsp;nbsp;nbsp;“不过他没有打出清君侧的名号,而只是暗指,倒让我有些失望呢。”他遗憾的摇了摇头。
nbsp;nbsp;nbsp;nbsp;“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吴王这次指出了推恩令是阳谋,根本就是冲着你这个政策制定者来的,怎么你还失望上了?”张良问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很简单,因为我不是晁错,而盈儿,也不是启儿。”
nbsp;nbsp;nbsp;nbsp;“吴王就算真的用清君侧的名义起兵,难道盈儿还会杀了我来平息这次的叛乱吗?”
nbsp;nbsp;nbsp;nbsp;林清源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历史和现实的区别。
nbsp;nbsp;nbsp;nbsp;史书记载,汉景帝刘启在其老师晁错的建议下,实行了削藩政策,也因此吴王刘濞纠集了其他诸侯王们,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发难。
nbsp;nbsp;nbsp;nbsp;而当时汉景帝刘启的实力也不敌叛军,他实在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杀了晁错勉强给了交代,平息了这次叛乱。
nbsp;nbsp;nbsp;nbsp;可如今的情况却与史书完全不同。
nbsp;nbsp;nbsp;nbsp;推恩令虽是削藩策不假,可它名义上却是一种恩赏,也就是说,并不存在被人指摘的漏洞。
nbsp;nbsp;nbsp;nbsp;而且现在的推恩令,是林清源提出来,而刘盈下令实施的,这就和历史上记载的汉景帝刘启和晁错的配合有了天壤之别。
nbsp;nbsp;nbsp;nbsp;林清源对大汉的贡献那是毋庸置疑的,只那些土豆红薯,各种蔬菜良种的存在,就足以让他深得天下百姓爱戴,民以食为天,这在封建社会小农经济之下可不是说说而已。
nbsp;nbsp;nbsp;nbsp;他还兴办太学,改革教育,推行科举制度,培养德才兼备者为官,更是为他赢得了士子们的支持。
nbsp;nbsp;nbsp;nbsp;再说他唯一的女儿又嫁去了匈奴,是为国联姻才换来了边境的安宁与和平。
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nbsp;nbsp;这一桩桩,一件件,也让他和大汉几乎绑定在了一起,更别提他还是吕后和高祖的女婿,刘盈的亲姐夫。
nbsp;nbsp;nbsp;nbsp;如此种种,吴王刘濞哪敢以清君侧的名义上书要杀他啊。
nbsp;nbsp;nbsp;nbsp;而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是刘盈,而不是刘启。
nbsp;nbsp;nbsp;nbsp;刘盈是汉高祖刘邦的嫡长子,他继承皇位,那是大势所趋,大义所在,反他就是反刘家的主支嫡脉,是不会得到天下人的支持的。
nbsp;nbsp;nbsp;nbsp;吴王刘濞虽是诸侯王,身份尊贵,可再尊贵也贵不过刘盈去,更别提,他们还是同一辈的堂兄弟。
nbsp;nbsp;nbsp;nbsp;而他之所以在史书上敢那么逼迫汉景帝刘启,除了兵力的强弱外,还有就是他自诩是汉景帝刘启的叔父,占据着长辈的身份,所以才会逼着对方杀了晁错的。
nbsp;nbsp;nbsp;nbsp;但如今的现实,却不是史书上的文字。
nbsp;nbsp;nbsp;nbsp;“看来这吴王刘濞,还真是取死有道啊。”而张良也听出了他的这些言外之意,不由得若有所思道。
nbsp;nbsp;nbsp;nbsp;旁人大概是听不懂林清源在说什么的,可张良却知道他曾一梦千年,也就不奇怪他会讲出这些惊人之语了。
nbsp;nbsp;nbsp;nbsp;“没错,这就跟那网兜里的青鱼和陷阱里的野猪一样,除了挣扎,就是挣扎了。”林清源听到这儿笑着放下了一枚棋子。
nbsp;nbsp;nbsp;nbsp;“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只要大汉能安安稳稳的,张良轻易也不愿意插手的,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上阵打仗的事,还真是有些厌倦了。
nbsp;nbsp;nbsp;nbsp;“不过说起晁错,叔孙通和张恢都来找过我了。”他话头一转,提起了其他。
nbsp;nbsp;nbsp;nbsp;“哦?他们想做什么?”林清源也有点疑惑。
nbsp;nbsp;nbsp;nbsp;晁错是法家的人,廷尉张恢为着晁错开口也不算什么,只是叔孙通这个儒家的掌舵者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们希望我跟你提一提,让晁错和贾谊一起,在你身边接受教诲。”张良如实告知。
nbsp;nbsp;nbsp;nbsp;“可我记得,如今叔孙通大人不是更看好颜产的儿子颜异吗?”
nbsp;nbsp;nbsp;nbsp;“就算再不济,也该支持向他们儒家靠拢的袁盎啊,最近这人可是风头正劲,深受盈儿的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