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淳于大人,你看我这身子如何了?”刘元问他。
nbsp;nbsp;nbsp;nbsp;“从脉象上来看,殿下有些郁结于心,难以排遣,这才会失眠多梦,胃口不好的,可若是从内里来看,这……”,淳于意说到这儿,有些为难。
nbsp;nbsp;nbsp;nbsp;“淳于大人,但说无妨,我不会怪你的。”刘元看出他的犹豫,于是出言道。
nbsp;nbsp;nbsp;nbsp;“若从内里来看,殿下这是骤然小产把陈年旧疾也勾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当初殿下生小翁主时就伤了身子,底子虚耗不少,纵然这些年一直进补,也只恢复了两三成,加上这次的意外,这……”,淳意有些不敢往下说了。
nbsp;nbsp;nbsp;nbsp;“加上这次的意外,有些积重难返了,是吗?”他不说,刘元却也猜到了。
nbsp;nbsp;nbsp;nbsp;“……”,淳于意听到这儿,更是低眉顺眼,不敢搭话。
nbsp;nbsp;nbsp;nbsp;“淳于大人,你在我和先生跟前服侍,也有十七八年吧。”
nbsp;nbsp;nbsp;nbsp;“我依稀记得,当初我怀嫣儿时,还是你师父公乘阳庆为我开的药,安的胎。”刘元却话头一转,提起了其他。
nbsp;nbsp;nbsp;nbsp;“殿下好记性,确实如此,后来师父告老还乡,微臣得蒙太傅和殿下提拔,这才有幸担任太医令的。”淳于意不知她为何要提这些,也只能谨慎的顺着她说。
nbsp;nbsp;nbsp;nbsp;“你既然说了这话,也就是认下我和先生对你有恩了?”刘元反问道。
nbsp;nbsp;nbsp;nbsp;“这是自然,太傅和殿下的知遇之恩,微臣没齿难忘。”淳于意敏感的察觉到有哪儿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附和道。
nbsp;nbsp;nbsp;nbsp;“那好,有恩就要*报,有债就要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你没意见吧。”刘元再度问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当然没有,殿下这是……”,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想窥视一下她到底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非常好,那我现在要你告诉我,如今我这身子到底还能撑多久?”刘元直接问道。
nbsp;nbsp;nbsp;nbsp;“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这自然是……”,淳于意哪儿敢说实话啊,只能说着好听的,想着怎么蒙混过关。
nbsp;nbsp;nbsp;nbsp;“淳于意,我知道你替先生瞒着我一件很重要的事。”然而刘元却不打算跟他兜圈子了。
nbsp;nbsp;nbsp;nbsp;“殿下!”淳于意顿时大惊失色,立刻低眉顺眼,跪的板板正正,再不敢抬头。
nbsp;nbsp;nbsp;nbsp;“殿下明鉴,微臣岂敢……”他还想为自己辩解。
nbsp;nbsp;nbsp;nbsp;“是有关我腹中孩儿的事。”然而刘元只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他再也不能编下去。
nbsp;nbsp;nbsp;nbsp;“……”,淳于意听到这句,终于彻底安静了。
nbsp;nbsp;nbsp;nbsp;不管她知道多少,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了,现在无论说什么,都跟狡辩无疑,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那样也许还能拯救一下自己。
nbsp;nbsp;nbsp;nbsp;淳于意这会儿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然而刘元却不允许他再装傻了。
nbsp;nbsp;nbsp;nbsp;“淳于意,淳于大人,我今天特地趁着先生不在把你找来,你就应该清楚,我对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那是势在必得的。”
nbsp;nbsp;nbsp;nbsp;“如果你不怕把事情弄的更糟的话,大可以在这儿跟我耗着,耗到先生回来,然后我就会跟他说,是你告诉我那个秘密的。”
nbsp;nbsp;nbsp;nbsp;“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啊?”
nbsp;nbsp;nbsp;nbsp;她轻声细语,看似是在跟他好声好气的商量,可这一切落在淳于意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nbsp;nbsp;nbsp;nbsp;“……殿下又何必为难微臣呢?”他苦笑一声。
nbsp;nbsp;nbsp;nbsp;“不是我要为难你,而是我确实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而且我也有权利知道不是吗?做大夫的,哪有瞒着病人病情的道理?”刘元并不退让。
nbsp;nbsp;nbsp;nbsp;“殿下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微臣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淳于意听到这儿,也就明白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
nbsp;nbsp;nbsp;nbsp;“你说吧。”刘元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
nbsp;nbsp;nbsp;nbsp;“诚然如殿下自己猜测的那样,如今已经是积重难返,治愈的可能微乎其微。”
nbsp;nbsp;nbsp;nbsp;“为今之计,也只有好好调理,多多进补,并按微臣所列医嘱尽心保养,少思少虑,那么应该能保八九年无虞。”淳于意斟酌着说了实话,这还是保守估计。
nbsp;nbsp;nbsp;nbsp;“尽心保养自是可以,左右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药材珍奇,可这少思少虑,怕是就难了。”说到这儿,刘元也苦笑了一声。
nbsp;nbsp;nbsp;nbsp;“若我只遵守一半医嘱,该不会这剩下的日子,也就只有四五年了吧。”她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nbsp;nbsp;nbsp;nbsp;“这……”,淳于意不敢回话,“微臣学艺不精,殿下或者可以再征召民间的医科圣手入宫,他们也许会有更好的法子。”他只能转移矛盾。
nbsp;nbsp;nbsp;nbsp;“不必了,你师父公乘阳庆乃是扁鹊传人,你亦是医学方面的国手,如若连你都没更好的办法,旁人就更不必提了。”刘元却摇了摇头,显然是看穿这是他的托词了。
nbsp;nbsp;nbsp;nbsp;“殿下……”,淳于意听到这儿,头也更低了。
nbsp;nbsp;nbsp;nbsp;“行了,你退下吧,至于先生那儿,你知道该怎么说吧,你帮他瞒了我一件要紧事,现如今,也该帮我瞒他一回了。”刘元轻声细语的说着不容置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