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用微笑和谦卑的态度感谢每一位前来帮助他的客人:牧狼神举办了数场简单的酒会与宴会,他每每坚持到场,以最热情的主人翁的身份打动了所有人,哪怕是圣吉列斯与察合台可汗,都没有在荷鲁斯的身上感受到任何的虚假。
他面色如常。
就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就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联。
——————
“无论如何,我都不觉得这是好事。”
阿尔法瑞斯很少会发自内心的感慨。
但复仇之魂号有这个资格。
当最后一节熊熊燃烧的尾翼也消失在九头蛇之主的视线里时,作为同样拥有着荣光女王级的原体,阿尔法瑞斯从自己短暂的同病相怜中走了出来,转过头,看向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马卡多。
是时候探查事情的真相了。
但在此之前,他必须等待,等待掌印者主动开口。
想到这里,阿尔法瑞斯的视线稍微向更下方移动,从马卡多沉默的面孔看向了他枯槁的手腕。
在那里,那条栩栩如生的银色小蛇紧紧缠绕在松弛的皮肤上,闪烁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色调。
从始至终,当掌印者在这遥远的地方目睹着复仇之魂的毁灭时,他的另一只手都死死的扣住了这个手环。
而在马卡多的瞳孔里面。
阿尔法瑞斯再看到的,既不是犯下大错后的恐惧,也不是对于牧狼神的仇恨。
而是一种奇怪的:喜悦。
他知道:那是胜利的喜悦。
“……”
怎么回事?
九头蛇感到了困惑。
难道掌印者认为他赢了吗?
还是说:他居然会觉得这是胜利?
——————
当然。
他当然赢了。
这也当然是胜利。
他获得了一场胜利:一场值得用任何代价来换取的胜利。
感受到手腕上的银色小蛇,正用震动与发烫来提醒他,马卡多在心中微笑,安抚着自己现在最可靠的武器。
他抬起头来,看向复仇之魂号。
在这个糟糕的日子里,他已经观察这艘糟糕的舰船太多次了。
每一次都令人触目惊心。
只有在摩根所支撑的,任何人都无法看到的另一个视角里,掌印者能够清楚的看到复仇之魂号上的那些东西。
那些黑暗,或者说:寄生虫。
它们到处都是。
那些雕像、柱廊,壮丽雄伟的壁画与纪念往昔英雄的祭坛,藏污纳垢的底层甲板和心思阴狠私阴的船员,还有被夹在昏暗的宴厅与金属的拱顶之间,成千上万地让人琢磨不透的奇怪文字。
它们无一不是来自于影月苍狼在大远征中所收复的那些野蛮落后的原始世界,荷鲁斯的子嗣们会从那些野蛮人的文化里,汲取出他们认为值得学习的力量,补充到自己的军团中,以作为传承:难以想象是哪个蠢货最早提出了这个建议。
曾经的战士结社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当后者被取缔时,这些古怪且扭曲的文字,却作为影月苍狼军团过往文化的一部分而以得保留下来,尽管这些阴影中的存在会被大部分忽略掉,但在它们身上。掌印者却看到了令他紧张的一切。
也许在外界看来,这些只是文字,虽说就会让人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在马卡多所掌握的另一个微弱的视野中,他看到了这些莽荒血迹下的黑暗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