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蕴溪笑“嗯”了一声。
鹿呦转而问:“那你火锅跟谁吃的?我看有三副碗筷呢。”
“钟老师,她今天锻炼日,下午锻炼了三个多小时。”月蕴溪顿了顿,“是四个人,还有一副碗筷,没拍进去……”
鹿呦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知晓了第四副碗筷属于谁。
白瓷勺轻碰着釉下彩的瓷盘,清脆的声响落在静默中。
犹如薄冰脆声中裂开蜿蜒扭捏的纹路。
“她……吃的辣锅还是清汤锅?”鹿呦托着脸的手平放到了桌上,坐姿端正,稍显拘谨。
从见过章文茵后,她时常会回忆起在西城钟阿婆家吃的那顿饭。
想起那道自己早就不爱吃的菜,而后哀怨地想,迟来的母爱就像那根促使她再不爱吃鱼的刺。
卡在喉咙里,难以忽视,让她膈应,让她回想曾经很爱吃的鱼,尽是浓厚的腥味。
然而反观自己,口口声声说爱妈妈的那些年,连妈妈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她吃清汤,和我妈一样胃不太好,吃不了辣。”月蕴溪牵唇道,“喜欢吃羊肉,得是鲜切的;不爱吃牛肉,不爱吃内脏,包括毛肚、牛百叶这些,她都不喜欢;喜欢菌菇,但不喜欢香菇和金针菇;蔬菜基本都喜欢吃,尤其喜欢香菜。”
听到这里,鹿呦皱起眉头。
月蕴溪笑说:“一起吃火锅的话,她会等你吃完再涮香菜的。”
鹿呦眉眼舒展,抹了下鼻尖嘟哝:“谁要跟她吃火锅了。”
月蕴溪垂眼,目光落在她摸过鼻子的指尖上。
鹿呦指尖蜷了蜷,藏到掌心下,瞥了眼盘子里所剩不多的西红柿鸡蛋盖浇饭,“够不够吃啊,冰箱还有小馄饨。”
吃一顿火锅,尽顾着观察对象妈妈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了,怪不得没吃饱。
“够了。”
等月蕴溪吃完饭,两人洗了碗,关了厨房的灯,拎着月蕴溪的行李箱,轻手轻脚地上楼。
“奶奶怎么样了?”月蕴溪用气声问。
“好多啦,后来给她测了次血压,还是有点偏高……你果然没认真看我给你发的微信消息!”
“哪有。这是再关心一次。”月蕴溪温和的语气学着她的话,“你果然没有认真看我认真给你的回复。”
毫无责怪的意味,一种打情骂俏的调侃。
进了卧室,鹿呦将行李箱靠放在书桌边边,“好吧,我错了。”
桌面书架右侧空间里的书换成了佛罗伦萨淘回来的,两个匹诺曹并排坐在上面一层木板上,腿刚好悬在书上。
月蕴溪懒懒地侧靠着书桌,拨了一下短鼻子的腿,“好没诚意哦。”
尾声才溢出口,气息还没落下去,便又提了上去。
鹿呦将她一把抱上桌,手撑在两侧,将她圈在怀里,手掌微微用力,抬她的下颌。
“那给你个有诚意的?”指腹摩挲过她柔软的唇,“允许你把痛感续上,够不够有诚意呢?”
月蕴溪轻咬在她指尖上,随即吻上她的唇,辗转深入。
很难控制,在这一点上,月蕴溪完全没有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