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遇袭来得突然,但只有弗洛伊卡最倒霉,爆炸时被白一芜顺手拽过去当肉垫,硬生生替白一芜抗下了冲击波。
也抗下了重机枪。
秦疾安有郁和光保护,其他团员也只是擦伤撞伤。唯有弗洛伊卡,一条腿刚砸断,一条手臂又被重机枪砸断。
“幸好是不同侧的。”弗洛伊卡碰了碰骨折的肩膀,叹气,“不然真是成废物了。”
白一芜头也不抬:“不用伤心,你旁边的肌肉废物不用受伤也是废物。”
肌肉下属:“?”他指了指自己。
不敢说话。
“弗洛伊卡,你还好吗?”秦疾安也
笑着走过来探望,
“你看起来需要休息。”
弗洛伊卡倒吸一口气,
顿时坐直了,“不用。”
他正色肃穆:“我很好。”
白一芜:“你为什么连声音都变了?突然变成播音腔?”
被拆台的弗洛伊卡瞪了他一眼。
“听说溯游的孩子们到荒野上的时候,你治下的人好心陪孩子们玩耍。”
秦疾安笑吟吟颔首:“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弗洛伊卡沉稳点头:“他们会安好的。”
在另一个世界。
伤势还没包扎好,弗洛伊卡已经在心里拉死亡名单,快速思考到底谁敢伤溯游的人。上次联赛?还有更久之前?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抡进名单。
心思流转一圈,弗洛伊卡冷酷决定了一批人的死亡。
“这就是秦疾安的训狗方法吗?”
旁观的白一芜抱臂嗤笑:“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投靠秦疾安了。”
弗洛伊卡抬头,幽幽看他。
“那边的士兵,郁和光不知道,但秦疾安早就认出他是军部的人。你知道为什么秦疾安没提前说吗?”
弗洛伊卡咬着重音,轻声道:“因为,他对溯游开了枪。”
“开了枪,就不算自己人了。”
伤口喷涌鲜血,染红了弗洛伊卡的绸缎长裙,殷红血迹在肩头盛开成张狂的花,他失血的面孔苍白沉静,穠艳惊人。
“与你对郁和光的判断一样,我对秦疾安的判断,从来选最坏的那条路。”
白一芜扭头,秦疾安正站在郁和光身边,笑意盈盈与他交谈。
两人站在枯树下遮蔽太阳,枯枝树影斑驳分割面容光影,秦疾安向阳的一半温润如玉,沉在阴影里的却无声注视,冷静严苛的分析没有一秒停止。
弗洛伊卡看得分明:“秦疾安,就是要卸了军部士兵的战斗力,不让他再有伤害郁和光的可能。”
白一芜冷笑:“他在郁和光开枪最后一秒才出声叫停,何尝不是在训狗。”
“举世皆道他月朗风清,谁知道荷花池的月亮下面,全是黑沉污泥。”
他漠然转头:“任何人都可能被秦疾安迷惑,但那不包括我。你不用试探我,弗洛伊卡,只要我呼吸,秦疾安就是我的敌人。”
弗洛伊卡摊了摊手:“谁知道呢……嘶!”被白一芜握住肩膀,痛到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