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牧听到这威胁,却停都没停顿一下,一家三口就这么走了。
走出化工厂家属院,沈牧对柳烟凝说道:“不知道能不能将钱要回来。”
“只要你硬下心来,就不可能要不回来,你若是心软,那没戏了。你最好是请你们单位的领导出面跟他们俩的单位沟通一下,这事情,说起来你们单位也有责任。”
沈牧嗯了一声,想起柳烟凝说要给阿宝买钢琴,“阿宝这么小,能弹钢琴吗?”
“我两岁多就开始学乐理了。”柳烟凝看着阿宝舒舒服服地靠在沈牧怀里,慢慢地睡着了,心里不觉触动。
“我先送你们回去。”沈牧指着前面,“再走两三百米,那有个公交站,这会儿还有车。”
柳烟凝走到路边就停下了,“打个出租车就回去了。”
沈牧下意识地说道:“坐出租车多贵啊!”
他们来就是坐出租车来的,一共花了十块钱,坐公交车,一人才五角钱,阿宝还不要钱。
“我不喜欢坐公交,一大股儿味!你要不舍得这个钱,我自己给。”柳烟凝皱眉说道。
一来一回就是二十块钱,沈牧着实舍不得,可柳烟凝说她不喜欢坐公交,沈牧摸了摸口袋,来的车费是他付的,跟龚扬借的五十块还剩二十来块钱。
“哪里的话,那就坐出租吧。”沈牧忍着肉疼说道。
三天的期限很快就过了,顾曼他们没有一点表示,大概也是在赌,赌柳烟凝豁不出去。
显而易见,她赌输了,柳烟凝是一定要给阿宝买钢琴的。
第四天,柳烟凝早早地就带着阿宝出了门,来到了市图书馆。
她先拉着阿宝找到了正在整理书籍的顾曼,“大嫂,你们领导的办公室在哪里啊?”
看到柳烟凝,顾曼大惊失色,她没想到柳烟凝来真的!
“烟凝啊,你们怎么来了。。。这几天我跟你大哥都有点忙,一直没时间过你们那去。。。”顾曼还想糊弄过去。
柳烟凝似笑非笑,不为所动。她垂手摸了摸阿宝的脑袋,“阿宝啊,你治病的钱被你大伯母他们花用了不肯还给我们,那我们就去找找领导吧,看他们做不做主。”
柳烟凝拉着阿宝就走,顾曼慌得变了脸色,连忙追上去,压低声音,她见柳烟凝来真的,终于笑不出来了,“烟凝,我们是亲妯娌,沈牧和你大哥是亲兄弟,你做得这样过分做什么?”
“同样的话,我想问大嫂呢,你还知道是亲兄弟啊,有这样的亲兄弟吗?霸占弟弟的工资拿去买房,耍无赖不还钱?”
“我们现在确实没有,行,我还给你们八千块,行了吧,但是现在真的拿不出来。”
“九千六百块,少一分都不行。”柳烟凝看着她,毫不留情,“拿不出来可以卖房子。”
顾曼脸色难看极了,“柳烟凝,你这是在将我们往绝路上逼!”
柳烟凝没耐心再跟她废话,拉着阿宝就去了图书馆领导的办公室。
顾曼也只好跟在后面。
见到顾曼的领导,柳烟凝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将阿宝拉过来,“我们家孩子这几年因为他爸爸的钱被顾曼两口子偷拿去买房子了,耽误了治疗,一直到现在都不会说话。”
阿宝配合地“啊啊”了几声,大眼睛湿漉漉地盯着对面的秃顶老头。
顾曼狡辩,“那钱是妈那给我们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沈牧的工资啊!”
“那你们现在知道了吧,你们打算还给我们吗?”
“这不是手上没钱吗,这么多钱,总得容我们缓一缓。”
柳烟凝盯着她,“大嫂,你跟大哥一个月工资多少啊,加起来有六百块吗?就当你们一个月不吃不喝,有六百块收入,要还我们九千六百块,也得一年半,若是我们不急用钱也无所谓,但是阿宝等不起,所以,如果你们还不出钱,就只能卖房子还给我们了。”
顾曼有些气急败坏,“房子卖了我们住哪?”
“那不是我的问题,你可以去住桥洞,不能霸占我们救命的钱。”
顾曼的领导姓周,听了前因后果,又看向阿宝,阿宝看起来乖巧机灵,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确实得去医院看看,他劝顾曼,“小顾啊,这钱你确实得还给你弟媳。”
顾曼还是为难,“我们真拿不出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