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么一个地方。”
戌时。
圆月高挂,衙门内只有零星几只夏虫鸣叫,冷清清的。
小吏捕快早就走了,裴连锳又看了一些卷宗。
喝完书案上剩下的茶水,他起身离开。
梁国四海升平,没有实行宵禁,此时仍有多家店铺开着门,食客们三三两两或走入或出来,美酒的香气充满了街道。
路过西街时,突然传来姜卓的声音:“戒顽。”
他侧过头,发现姜卓坐在一家酒楼靠窗的位置。
走进去,见案上摆放着四把酒盏,裴连锳问:“怎么就你,别的人呢?”
“喝醉了,走了,我原本也要走,谁知这么巧看到你。”姜卓在他面前放上干净的酒盏,“是又有什么大案子吗,你查到这么晚?”
“去年的,”裴连锳自己倒酒,“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姜卓笑:“就凭你这毅力也不怪能当上左少卿……等查出来了,我请你吃饭。”
裴连锳道好。
“阿怡总算定亲了,多亏你。”姜卓敬他酒,肯定是因为裴连锳,纪家才愿意出力的,给妹妹定下这门一桩好姻缘。
“也得令妹出色才行。”
再出色裴连锳也没看上,姜卓知道妹妹的心思,奈何裴连锳一早定亲了,莫可奈何,他打趣道:“要说出色,恐怕比不上令正,阿怡现在都很喜欢令正。你查案也别太拼命,不多陪陪令正?新婚燕尔。”
都大半年了,哪来的新婚?裴连锳瞄一眼姜卓:“你还没选定未婚妻?”
“不急,”姜卓摇着酒盏,“你都到二十三才成亲的,我也得拖到那时候。”
把他当挡箭牌了,裴连锳笑一笑:“晚点也好。”
成了亲平添烦恼。
想他以前查案哪时哪刻容得下别的事别的人,一门心思都在上面,而今却不一样了,这叫他分外不快。
姜卓察言观色,感觉裴连锳是跟他的夫人起了什么冲突。
从他一个外人看来,陈青枝当然是跟裴连锳不配的,他们在外做官,需要得是一位知书达理,能操持内务,又能应酬官夫人的贤妻,而不是同样在外抛头露面的织娘。不过裴连锳已经成亲了,有些话绝不能提。
他就只说些趣事让裴连锳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