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裴连锳不知吗?
在新家歇息两日后,苏起开始做躺椅。
院子里堆了好些木料,屑子像柳絮一般飞舞,落在他发上,衣襟上,鞋面上。
赵蕊进来时,就看到他身上的木屑。
“二舅父真的成木匠了呢。”她忍不住笑。
苏起拍了拍衣袍:“你是偷偷来这里的吗?母亲可知?”
“我说去建国寺听钟声,外祖母没有怀疑。”赵蕊找了张杌子坐,小大人般的叹气,“二舅父搬出去,外祖母其实是很伤心的。”
他们母子间的缘分太浅,他实在是无法再在侯府生活了,苏起道:“你多陪陪她。”
赵蕊点点头。
苏起看她一眼:“你好似很久没回家了?”这家是指赵府。
赵蕊的脸色黯淡下来。
“怎么了?”苏起发现,忙柔声询问。
“我有件事想跟二舅父说,是关于娘亲的。”
苏起心头一跳。
他再如何讨厌赵廷俊,都没有将姐姐的事情告诉赵蕊,因为怕赵蕊伤心。
于他来说,过去难以抹去,刻骨铭心,他可能一生都在痛苦中挣扎,但对这个小姑娘来说,未免太残酷,他实在开不了口。
苏起深吸口气:“怎么会提起你娘亲呢?”
赵蕊红了眼眶:“我发现我错怪娘亲了,我怀疑爹爹对娘不好。我现在想找一个人……阿月,二舅父可记得?她是娘亲的贴身丫环,娘亲去世后,她就不见了。”
这些奴婢的事,苏起真没怎么注意,一来当时年纪小,考虑事情不周,二来,姐姐让他别总去赵家,他不想让姐姐为难,故而对这些丫环的事并不清楚。
“你是说阿月可能知道什么?”
“是!”赵蕊点点头,“我最近想起来了,有几次我去找娘亲,都是阿月拦着不给我进去。后来我再看到娘,娘都是很没有力气的。”
苏起闭了闭眼,心口处一阵钝痛。
“蕊儿,你可能是记错了。”他无力地道。
赵蕊用力摇头:“不不,我没有记错,二舅父,你帮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吧!二舅父,不然我晚上都睡不好,我总会梦到娘亲,娘亲在对着我哭。”
苏起鼻子一酸,忍不住把赵蕊搂在怀里:“蕊儿……”
“二舅父,我求您了。”赵蕊哭起来,“我好喜欢娘亲的,我那时候应该跟娘亲更亲近些,可惜我不懂事。”她越哭越大声。
苏起的眼角也不由湿润,轻轻拍了拍外甥女的后背:“好,好,我帮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