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家屠城惨案发生的时候,奚陵正坐在地上,刚刚画完白修亦脸上的最后一笔。
他的画技其实稀松平常,但和某个爱喝茶的小老头比,还是要稍稍强上那么一点,几番勾勒之下,虽说不上精致,倒也将白修亦的部分特点及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奚陵满意地欣赏了一会,才珍惜地将其放入怀中,放到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至于裘翎的故事,老实说,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奚陵见过的悲剧太多了。绝望的、无力的、颓唐的、悔痛的……悲哀是他们那个时代的主色彩,学不会麻木的人,下场往往比较凄惨。
不过裘翎的过去居然如此沉重,还是多少有些让他意外。
他托着腮,无波无澜地看着幻境的画面,却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就对裘翎印象好转,甚至有些出神地发起了呆。
百无聊赖之际,男子的声音骤然唤回了他的神志,他先是一愣,随后便立即站直了身体。
是大师兄,他又看见大师兄了。
还有三师兄!
方才的枯燥一扫而空,奚陵眼睛亮晶晶的,开心地找了个视角绝佳的地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俩。
九头玄鸟的实力的确很强,虽然现在只剩了五头,奚陵和白修亦二人联手,竟也拦不住它转身逃走。
寒气凛冽,数不清的刀光肆虐,纵横着向玄鸟袭去,其势之猛烈,将波及到的周遭建筑通通化作废墟,浩瀚的灵力却依旧不减,裹挟着刀光一起,在地面留下几个深深的沟渠。
可这样的威势,落在皮糙肉厚的玄鸟身上,竟也只带来几声痛极的嘶鸣。
——绝大部分还被躲了过去。
这让“奚陵”眉头微蹙,冷而厚重的刀柄凝起寒霜,那象征着刀主人血性被激发。
他眯了眯眼,举刀便要追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探了出来,轻而易举地就抓住了霜殁刀的刀刃。
削铁如泥的巨刀在他这里似乎造不成多大威胁,白修亦淡淡道:“别追了。”
“你一个人不是它的对手,我和你一起的话,老三这边就没人看顾了。”
进入战斗状态的奚陵是很难管控的,和他一起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他这个特点。虽不至于到不死不休的程度,霜殁不沾满鲜血,他很少会中途停手。
但白修亦一开口,他立刻就将刀乖乖收了回去,末了还探头看看,观察对方有没有被刀锋划破。
白修亦一把将他眼睛捂住了,有些好笑道:“别看了,用了灵力的。我哪有那么蠢,徒手去抓霜殁。”
视野忽然变黑,奚陵却也没有挣扎的意思,任由他揽着自己的眼睛自半空落下,撇了撇嘴道:“上次你还被自己的剑给割了。”
就在上个月,好大一道划伤,奚陵险些以为魔物也学会了使剑,后来才知道,那是白修亦自己划破的。
“这不是难得遇到雪饮鸡,错过实在可惜。”闻言,白修亦随口道。
魔物之
中,有极少数的存在,是可以被食用的。
而雪饮鸡,算得上是这极少数里,最美味的几种之一。
好吃到什么程度呢,简单形容一下就是,奚陵在十几年前有幸尝过一次,此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时不时回味。
不过雪饮鸡极擅隐蔽,想要引出它们,人血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扒拉下白修亦的手掌,听到这话,奚陵立刻明白了他伤势的来源。
他在指责白修亦不爱惜身体与惊讶于居然遇到了雪饮鸡之间挣扎片刻,最终选择了眼前一亮,期待地问:“是给我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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