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就今儿,孙文耀好几年前七拐八拐才勾搭上的老大哥联系了下他,说有个贵客要到,怎么贵他没具体说,也不肯说,只是再三交代孙文耀要好好款待。
孙文耀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他接到信就马不停蹄地安排起了行程,吃喝答玩乐泡脚按摩,酒店他都订的世界之窗的总统套房。
贵客是半夜到的,蛮年轻,他戴着个大墨镜,走路那叫一个雷厉风行,见人不喊也不客套:“饿了,去买碗面。”
孙文耀的老大哥没给孙文耀照片,只是说姓梁,见了就能懂……孙文耀还纳闷,什么见了就懂。
见了还真能懂。
可能是人靠金装马靠鞍,来人一身名牌,敞着的衬衫露出了大片的胸膛,腕上戴着块表,通身气派贵不可言。
底子得有厚才能拽成这样?
孙文耀嘴巴有点干。
见人没动,梁辽摘了墨镜,扬手在孙文耀面前打了个响指:“清汤面就行。”
孙文耀叫人去买清汤面。
办公室里,梁辽靠着老板椅,叉着双腿,鞋靠在了桌沿边,刚还特别拽的人现在一副吃了屁的臭脸。
孙文耀不敢离太近,他不知道梁辽在跟谁打电话,也不知道对面又说了什么,他就看到梁辽操了一声,又不敢置信道:“挂我电话?”
周渡是挂了。
梁辽就是没事乱放屁。
梁辽嘴一动就又想操,但周渡刚说他什么档次,他硬生生把那句操咽了下去,瞥向孙文耀,他露出了个斯文的笑:“您就是这儿的老板?”
孙文耀连忙点头:“是。”
梁辽闻言扬眉:“你这新来了个姓周的技工?”
技工……孙文耀心里还是有数的:“合作伙伴。”
周渡还真在打工?梁辽又和善了点:“您知道我是谁吧?”
这我哪知道?但对面这么自信,他又不能说不认识……这多打脸啊,孙文耀的冷汗簌簌往下落,他扯着领带擦脖子。
梁辽也没让孙文耀为难:“我是那个威猛先生。”
一单就是他年利润的大主顾,孙文耀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走上前,握起梁辽的手:“原来是威先生,久仰久仰。”
梁辽可不跟中年发福男握手,他唇角朝下,抽出手在孙文耀外套上擦了擦:“免贵姓梁。”
这个动作颇具羞辱意味,但梁辽气势压人,仿佛他这么做就是天经地义的,让孙文耀只生出了惶恐,只顾着赔笑。
孙文耀去看梁辽,梁辽也冲他笑,但怎么看怎么不对味。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飘着很多东西……几千万的单子是不是要吹了?
梁辽擦完又拍了拍孙文耀的肩,弹了下灰,这个亲昵的动作瞬间就化开了刚刚的不愉快:“您呢,您贵姓?”
这会儿梁辽的态度说得上尊敬,但孙文耀咽口水,搓手,非常的谦逊:“孙……鄙人孙文耀。”
梁辽勾起墨镜玩:“周渡明天来上班吧?”
孙文耀不敢说废话了:“上。”
“几点?”梁辽。
孙文耀想着说,尽量把话说满:“一般是七点,有时候也会晚点,随他心意。”
梁辽没接着说,他看向桌上茶具:“您还有喝茶的雅兴?”
孙文耀老家广东那边的,他坐下看茶:“也就遇见贵客才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