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叔叔说:“理解理解,加上高考压力大嘛,不过宜之这么优秀,等保送清大的事办妥了就轻松了。”
喻文泰又忙不迭敬酒。
喻宜之一双漂亮但清冷的眸子垂下去。
聚餐完毕,三人打道回府,喻文泰喝多了酒去睡了,剩任曼秋站在客厅对喻宜之说:“辛苦了,今晚别学了,去睡吧。”
喻宜之冷静的说:“你不辛苦吗?”
任曼秋浑身一震。
她有时候经常想——这孩子真的才十七岁吗?一张脸吹弹可破的青春着,一颗心却像耄耋老人被磨出老茧,尤其那双眼,有种看尽人生路以后的淡漠和决然。
喻宜之已经上楼去了。
喻家在邶城的别墅只有两层,所以她卧室不比在k市安静,但没关系,她擅长忍耐也擅长集中注意力,她继续学,她要把未来的一切可能性掌握在自己手里。
将近午夜十二点,肚子饿了,毕竟晚饭对着那一堆冷盘没怎么吃。
她凝神听了下,悠扬的小提琴声传来,任曼秋总是睡不着,也不知被什么折磨着,又把自己关进琴房了。
喻宜之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往下看了眼。
她甚至觉得要从这样的二楼爬下去没什么难度。
看来真是漆月说的那句话——坏事做多了,就不怕了。
她吸取上次经验,把鞋轻轻扔下去,又轻手轻脚翻出去。
邶城很冷,羽绒服穿在身上像面包,让她周身沉甸甸的很不轻盈,或许她已经习惯了k市那样的暖冬。
又或许,她是习惯了一个身上总是散发着热气的人,用懒洋洋的调子叫她:“喂,喻宜之。”
她慢慢走在街道上,明天就过年了,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脚步似有回响。
垂眸往下望,路灯把影子拖得好长,她心里无端生出些寂寞的感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已习惯了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呢?
街上好些小店都已关门了,不复平日“九九六”、“零零七”的热闹,她走了好久,才遇到一个开着的小店。
走进去,不过巴掌大,只够摆四张桌子,椅子还背靠背的挨在一起。
墙上红底黄字的菜单,角落已经黏了层黑色油污,但喻宜之并没在意,这种小店暖气不怎么足,她裹着羽绒服望着那一道道盖饭名称。
老板问:“姑娘,来点啥?”
喻宜之找了半天也没找着:“有蛋炒饭么?”
热气腾腾的,锅气十足的,像漆月一样的。
“嗨,这不是每家都有的么,都不稀罕往菜单上写,坐吧。”
喻宜之坐下,风从门口吹进来,她把羽绒服拢得更紧了点。
不一会儿,一份飘着香的蛋炒饭端上来,红色盘子套了个白色塑料袋盛得满满当当,蛋液被炒至金黄泛起可爱的褶,喻宜之舀起一勺喂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