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有了小娃儿,就是一家三口了。”
秦妙言说得仿佛他们马上就要变成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爱侣。
李扶光这一次没有反驳,也没有跟秦妙言吵架,他现在清醒无比。
他必须伺机而动,他必须放松秦妙言的警惕才有可能逃走。
可怜他一个脑子里面一根筋的人,竟然也被秦妙言这种自说自话手段凶残的老混蛋,逼出了一点智慧。
他学会了虚与委蛇。
秦妙言当天晚上久违地感受到了与李扶光相拥而眠的乐趣,果然是同别人不一样的。
和纯粹的泄欲,还有那干巴巴的身体欢愉不同,李扶光给她的感觉,哪怕只是这样抱着睡,也让秦妙言从身到心都觉得骨酥肉麻。
秦妙言只睡了两个时辰,就迫不及待连夜就去雪原找鹿了。
她走之前还是有些不放心,把李扶光困在床铺之间。
李扶光一直就没睡,尝试了很多办法,但是那些细细的灵丝,并不是困住了他的手脚而已,那些东西存在于他的灵脉和身体,甚至是灵魂。
他的一切现在都属于秦妙言,他挣脱不开,切割不断。
李扶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唯一能够保持的就是神志清明。
天还没亮,秦妙言就拖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骊鹿回来了。
吹着欢快的小曲,直接在这雪中春的芥子之中,亲自下厨为李扶光炮制骊鹿肉。
秦妙言很少下厨,母亲死后,这世上没有谁配她亲手煮东西给他吃。
但她给李扶光煮东西,却是心甘情愿的。
但她确确实实是会煮很多东西的,她曾经在宫里还在膳食房呆过一段时间,把鹿肉烤到焦香四溢,又蒸了一碗鹿血羹。
剩下的一部分鹿肉,就直接丢出去了。
秦妙言端着做好的骊鹿,走到了李扶光的床边上,把他的禁制给解开。
笑眯眯地对他说:“扶光,吃了这些肉,我们就回到无间谷地,准备成婚。”
李扶光浑身都在发抖,他心痛到几乎难以呼吸,但是秦妙言切断了跟他的共感,完全不知道他此刻看似平静,却已经伤心到了极致。
“你真的希望那样吗?”李扶光声音嘶哑地问,“你不怕我从今以后不再记得你?”
秦妙言笑着说:“那有什么好怕,我们再重新认识就好了。”
李扶光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些嘲讽,是在嘲讽他自己。
他知道这就是秦妙言,她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她根本就不爱他。
都是骗他。
吃下了这些肉,就会是一个新的骗局。
李扶光连呼吸都觉得像是有刀在割他的喉管,但是他看着秦妙言半晌,闭了闭眼睛,将眼中的血色,胸腔之中的绝望都压下去。
端过了鹿肉大口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