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在意自己的朋友,也做好掀桌子的准备。
过去无所谓得到什么、失去什么,清醒地等待自己的结局到来,从不去计较为什么,更不会去试图抓住些什么。
但剧情如今的变化,让连漪感到愤怒。
她可以视作这二十年的人生是与剧情的一场交易,却绝对无法接受它肆意摆弄她朋友的人生,只为了那一个狗屁主角能在未来闪闪发光。
但到最后,连漪还是要看黎溪莱的态度。
如果黎溪莱心软了,屈服了。
连漪也不会再多管闲事,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做出决定,因为她一直有着清醒的认知,守着内心不为外界好与坏所影响。
但黎溪莱不同。
那是她一直信赖的母亲,对她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到了此刻,连漪给黎溪莱最后一次做决定的机会。
“妈,你还要事情怎样清晰,怎样明朗。”
黎溪莱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受伤。
她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这样才能把母亲看得更清楚。
“你要看看我脖子的淤痕吗?要看看手腕上他捏出来的痕迹吗?”黎溪莱压抑许久的情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点燃、崩溃。
她眼里噙着泪,“为什么啊?”
黎溪莱仿佛突然丧失所有说话的能力,做不到把话说得很好听,言辞无法犀利,只能哭闹一般看着李惠安。
“到底为什么啊?”
李惠安精致面容微冷,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黎溪莱,而是先歉疚地朝连德成点了点头,“抱歉,连董,我女儿年纪还小,遇到这种事情,难免会失态,让您看笑话了。”
“麻烦您这边安排点人手,帮我把傅呈越送回去吧,关于这件事,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随后又看向黎溪莱,“你先跟我走,我们回去再说。”
此刻黎溪莱在她心里,俨然成了与连漪一样,不识大体、毫无城府,只会被情绪操纵的不懂事的小孩子。
李惠安蹙着眉伸手要去牵她,黎溪莱猛然又往后退了几步。
“我不想走。”
黎溪莱垂下脸,深吸了一口气。
“说到底,不管是我,还是傅呈越,都只是你们用来达成利益交换的工具而已,对吗?”
她抬起头,眼里的难过无比明显,却没有丝毫犹豫与挣扎。
“所以为了利益,即使我遭受这些伤害,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我就应该做你心目中乖巧懂事的木偶,乖乖的听话,等着傅家拿出让你们都满意的筹码,即使到最后,如果筹码能让你满意,你还是要我和傅呈越在一起,是吗?”
李惠安对于黎溪莱说出的这番话,内心几乎毫无波澜。
她只是在看着一个不成熟的孩子,这些话,或许多年前的自己也曾说过。
一样的不理解。
一样的难过。
但那又如何,黎溪莱以后总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