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丰年是这时候走出来的,眼神不甚清晰,看见白瑞雪的背影,还以为是秦风下班回来。再定睛一看,背影太娇小,咦了一声,说“你出来干嘛是睡不着,还是像我一样做梦了”
白瑞雪回头,“你做什么梦”
白丰年砸了一下嘴,“记不太清了,影影绰绰的,只记得不太美,心里烦。”
“我的梦倒是很清晰。”
“什么梦”
“应该也算一个噩梦。”白瑞雪沉吟道。
"啊,你做噩梦为什么跑出来,梦到房间里有鬼吗?"白丰年挠了挠手指,有蚊子咬了他,位置刁钻,手指上的蚊子包最难受,又痒又痛。
“快回去,别在这里喂蚊子了。好晚的,睡觉。”
白丰年打了一个哈欠,他一直早睡早起,十点钟对他来说已经很晚了。而白瑞雪在山村长大,不遑多让,天一黑就睡觉的,只不过来到榕城,天黑后,窗外也是明亮的,灯火通明,璀璨光华。再加上跟叶臻熬夜玩游戏后,便有些学坏了。
“我不困。”
“不困就躺在床上,躺着躺着睡意就来了。”
白瑞雪回头望一眼紧闭的电梯门,跟着白丰年回家。他想他不要睡,反正十二点整,“秦风”还会敲门的。
"我想要看电视。"没有了秦哥需要缝补,一时间,有点空落落,需要看电视来打发时间。
白丰年喝了一杯冰水,睡意消了大半,“看吧看吧。”他挤着牙膏涂在蚊子包上,出来坐在沙发上,跟着白瑞雪看了一会猫和老鼠,想了想说∶“你饿了吗?”
白瑞雪摸了摸肚子,不是瘪的。于是摇摇头。
白丰年说“我买了现包好的馄饨,想吃鸡汤小馄饨。”
白瑞雪想起,这是上上次,白丰年特意给“秦风”煮的。
“这是秦哥喜欢的小馄饨。”
“对呀。很美味的,真不要?你这个年纪多吃点才能长得又高又壮,跟哥哥一样!”白丰年又开始安利起来。
“那要吃。”
很快,小馄饨端上来,各自一碗,馄饨皮像花瓣一样,沉沉浮浮在金黄色的鸡汤中。很香,也很烫,吃的心情不能着急。
白丰年急了一些,喝了一口汤,舌尖烫出一个泡。连忙又喝了一大口冰水,瞌睡虫彻底赶跑了。
白瑞雪舀着一只馄饨,吹了半天。
他忽然问“哥哥,秦哥对你是不是很重要”
白丰年毫不迟疑地说"当然。"
“要多重要”
“十分重要”
“是最重要的人吗”白瑞雪打破砂锅问到底。
"……"白丰年没有立刻回答,甚至有一些回避,他放下杯子,反问∶"小雪是想当哥哥最重要的人吗”
没想到白瑞雪摇摇头。
白丰年一时惊愕了。
白瑞雪说“我最重要的人不是哥哥,所以也不会要求哥哥最重要的人是我。”
白丰年沮丧了,“是谁?”
白瑞雪不明白他的沮丧,理所当然道∶“外婆呀。”
"哦。"白丰年抹了一把脸,馄饨还是热的,趁热吃了一只。然后回归正题"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种情感问题跟一个小孩子倾诉仿佛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你不一定能给我建议,给出建议我也不敢听一个小孩的。”
白瑞雪抿抿嘴,拿着勺子在碗中轻轻搅拌,白丰年瞥一眼“再搅就成烂糊了。”
“我迟早会长大的。”白瑞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