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别人,他们无需演戏。
如果温庭深没有拒绝,那是不是说明……
也不知道怎么的,林微云忽然就开窍了,还偷偷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
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果然,站在窗前的温庭深,愣了半晌,转身看她。
透过百叶窗进来的微弱光线,昏暗扑朔,林微云看不太清他的眼神,只听到喑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燥意传入耳。
“好。”
过分的好听。
然后是他解袖口扣子的窸窣声音,伴随着清冽潮湿的雪松木质香靠近。
密闭昏暗的空间里,两人逐渐靠近,没有第三方缘由。
林微云忽然就紧张起来,攥着膝上的薄被,呼吸有些急促。
她是不是应该下去……让让位呀?
总不能,他上来了,她还赖着不走,真要跟他一起睡?
然而温庭深没有等她下去,就径直坐到了床边,脱了鞋袜,掀开被窝侧坐在她身旁,然后抬头看向她,目光轻柔。
“陪我躺一下?”
说罢,捡起一旁的抱枕,放在床头,就自顾躺下了。
倒是给她留了一个暧昧的空间。
林微云呆坐在里边:“……”
他的声音有些压抑,伴着令人难以拒绝的疲惫。
林微云想起刚刚关跃亭说的话。
这两天,她其实也隐隐感觉得他的不安,事事顺从外公,也不全是因为演戏给他看,更重要的是,他想老爷子有个好心情,面对明天的复查,哪怕老爷子表面云淡风轻。
可其实在温庭深内心,也有不敢面对的恐惧吧。
林微云听温母提过,温庭深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跟着老爷子生活的,所以两公孙感情很深厚。
她能理解那种,亲人生病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只是因为亲身经历过,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那是一种无可替代的悲伤,什么语言都化解不了。
她能做到,好像只有安安静静躺到他身旁,陪着他,哪怕不出声也好。
因为以前,她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家里的时候,就好希望能有个人陪着她,抱抱她……
望着天花板看了半分钟,林微云迟疑着,要不要转个身去抱抱他,于情于理,都应该给一个安慰的。
就在这时,温庭深却出声了。
“你当时,怎么度过来的?”
林微云讶异抬头,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也睁开眼眸,目光怜惜望了过来,她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霎时间,房间内的氛围陷入沉寂,暧昧又绵长。
就连呼吸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黏热起来。
怎么走过来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刻意去想起的话,好像都要忘记了呢。
那可以说是她人生最绝望最沉重的时光。
阿奶身体每况愈下,生命的最后一年几乎一直卧病在床,家里气氛比较压抑,但阿奶虽然被病痛折磨着,每周她放学回来,都会把她叫到床边说说话,讲讲学校里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