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婚即将举行。
温衍和那个来路不明的东西。
正常来说,婚礼都会选择在吉日举行,一般是双月双日。
因为,双月双日有着婚姻幸福圆满的寓意,是受正神祝福的好日子。
而温衍的婚礼却在单月单日。
黄昏时刻,天光晦暗,云影稀薄,冷厉阴晦。
一支送亲队伍出发了。
温衍坐在轿子上,轿子是最简陋的那种,竹架上绷了红布,局促狭窄。
抬起来的时候,他听见很刺耳的“吱嘎吱嘎”的声响,感觉随时会散架。
没有喜庆的丝竹管弦之声一路相随,只有山里的野风呜咽呼啸,卷起满地落叶。
村里的婚礼,就算不奢华浪漫,起码也是热闹有余,少不了爆竹噼啪、笑语欢声。
可南槐村好像无事发生,和任何一个平凡日子都没什么不同。
这似乎是一场最寒碜、最冷清、最寂寥的乡村婚礼。
温衍双眼紧闭,反正他戴着红盖头,睁开眼也只能看见晃荡的红。
他想起以前,自己和江暮漓幻想过很多次他们的婚礼。
江暮漓无父无母,孑然一身,而他在这世上也没有家人,所以,他们的婚礼来不了几个宾客。
但是,人少点一点也没关系,他们可以邀请关系好的同学和老师来聚一聚,一样很。
他还会问江暮漓,比较喜欢西式的还是中式婚礼。
江暮漓笑着说:“我都可以。”
他不乐意了,“你在敷衍我。”
江暮漓摇了摇头,说:
“任何仪式的形式都不重要,婚礼最重要的意义在于灵魂的连接,让两个独立的个体之间产生强有力的联系,成为命运共同体。”
温衍搂住江暮漓的颈项,他喜欢江暮漓用“命运共同体”这个词来形容他们。
“命运是一条无尽的因果链条,万事万物皆因此而赖以生存。这颗星球,不,宇宙本身的发展也遵循着这一准则与因果关系。”
江暮漓调皮地冲他眨眨眼,眼角那颗殷红的小痣魅惑得不可思议。
“这是古希腊哲学家芝诺说的。人类之中,总会有几位先知先觉者,比蒙昧无知的同类更早勘破奥秘。”
他有点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