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舒服,似乎他能帮我抵挡一切苦难,这种尘埃落定的舒适逼得人鼻头发酸,我抽抽鼻子,“我会死吗?”
太过幸福就会患得患失,我有点害怕。
“不会。”他贴上我的脸颊,唇几乎靠上来,我感到痒痒的,转动眼珠,我的眼皮一阵发热,是他的呼吸,可能都没有一厘米的距离,我听见他认真地说:“接受治疗后,你还能活很久很久。”
不知为何又想到了卢布廖夫,梦中的卢布廖夫一再褪色,最终消亡,那里有我的家人,有安德廖沙······
我抿抿嘴唇,心脏刺刺的酸软:“可是我没有家人了。”
虽然他们还活着,但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在我的人生里消失了。
“你有我,我也只有你,这就够了。”弗拉基米尔握着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抬起,我落入了燃烧的恒星一般的眼眸,疯狂掩盖在肆虐的深情下,他沉声说道,“我们不需要其他人。”
“···我们、只有我们两个吗?”我感到迷惘。
他的鼻尖抵住我的额头,然后是落在眼下的一吻。
“嗯,这就足够了。”
弗拉基米尔细软的发丝散落下来,光滑如绸缎,野玫瑰雪松和马鞭草混合起来的馥郁又有些冷淡的香气,是熟悉无比的味道,凌乱地扑在我的脸颊,我抽抽鼻子,悲伤全被不合时宜的喷嚏吓跑了。
弗拉基米尔低低地笑着,我放松地趴在他怀里,感受着从他胸膛里传出的震颤。
夜色浓墨重彩,厚重的石墙阻挡了风声,我安心的窝在弗拉基米尔的肩头,昏昏沉沉地快要睡去。
但他的手指将我脸旁的碎发拨开,痒痒的,我又醒了过来,我听到他说:“你知道吗?快乐···”他按在我的嘴角,“悲伤······”指尖移到我的鼻头,“痛苦······”他抚上我肿肿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说:“还有许多···你让我体会到这些情感,喜欢、憎恶、嫉妒、还有爱,这是我的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他刻意压低了音量,似乎这真的是一个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我也凑近了他的耳朵,用最小的音量问:“难道只有我才可以吗?”
回应我的,是弗拉基米尔肯定的眼神。
“呼——”
困扰我依旧的问题终于不经意间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我却说不上有多么兴奋,大概是早就不在意了,无论是什么原因,已经无关紧要了。
“那你真是有够倒霉,碰到了我。”又哭又笑,一会悲伤的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土里,一会又难过得觉得度日如年,总是纠结,怯懦,懊悔,我自己都很难说得上这是丰富有趣的情感体验。“肯定很糟糕······”
“不,那是幸运。”弗拉基米尔突然用力,声音变得紧绷:“我不敢想象自己如果错过了任何一个时机,任何一次偶然······任何一个错误,可能一秒钟的误差我就不会遇见你。”
“所以,这是多么幸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