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快要皱成伞褶子,可见这毒是真的棘手,少女?眼中好似起了水雾,如?额上覆着的薄汗般叫人不易察觉。
终于忍不住,浑身瘫软靠在墙上,若不是手被路今慈扣着,直接就顺着墙滑倒地板上了。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毒。
她不知道的是,在醉酒的那晚也喊过疼,很小声的,很委屈的。
路今慈语间?压抑着怒气,仿佛在责备徽月不将自?己身上的毒当?一回?事,好奇怪,中毒的又不是他,他又生气什么,徽月意识游离时隐隐约约听见他在说:“手生黑线为见鬼青,稀世剧毒,你身上的还不是一般的见鬼青,而是炼了千年的,不死是命大,倘若你是凡人三息就断气!”
他语调越来越冷。
见鬼青!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徽月鬓角汗水滴落,呼吸急促了些:“那你可知道解法。”
话到最后话语游离。
路今慈沉默了一会:“不用解药,我帮你解便是。”
现在也没?别的选择。
徽月犹豫了片刻,没?有反抗,脱掉外衣被他搀扶着上床,黑线已经蔓延到手臂。
毒液扩张的速度真快。
徽月双腿屈起坐在脚踝上,回?眸,床帐飘飞,路今慈挑帘上来,坐在她身后,掌贴着徽月的背部。
她很瘦,没?有外袍的遮掩里衣就紧贴着徽月的背,勾勒出玲珑蝴蝶骨。
路今慈手不小心碰到,徽月敏感地缩了缩,手臂上的黑线慢慢褪去。
摒除杂念,除了彼此的呼吸身什么都听不见。
路今慈道:“好了。”
徽月睁开?眼,不知为何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浑身轻松了很多,从小爹爹就告诉她要懂礼貌,徽月没?有因为是路今慈就回?避:“谢谢。”
昨天大意被路今慈钻了空子,徽月想起来,手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耳垂,还好,还在。
这副模样,她亭亭玉立,好像是坐在庙里的神像,背脊挺直。
却是这段时间?唯一一句心平气和地对他说。
路今慈嗯了一声,因为离她衣服比较近,就勾手从后面帮她披上。
徽月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任由他腕骨蹭过脖子,敏感地缩了一下,算了,说了也不听。
还是让他自?己放弃。
她将披散的头发?捋在肩后,低着头没?有再?说什么,脑后头发?岔开?,微翻的衣领很明显,路今慈下意识伸手,手背上的血管微微泛黑,他眼中浮现冷意,却是将手收回?没?让徽月察觉。
解决了毒的事情,徽月想起师父和鸢儿之前有过一段,这客栈的掌柜又明显是认识鸢儿,关系非同小可,所以当?年究竟是发?生过什么,和现在的客栈有什么联系,为什么掌柜会说鸢儿之前追求过师父。
这辈子出现的黑白双煞,与鸢儿如?出一辙的傀儡丝,在她眼前形成了一个谜团,指向了多年前发?生的事。
贸然问别人的私事的确不太好,徽月还补充了一句:“师父若是介意的话可以不说,往事已成云烟。只要除去它便是。”
趁黑白双煞现在羽翼也未丰。
师问灵道:“当?年的事告诉你也无妨,但?黑白双煞是怎么回?事,为师也不知道。”
整件事其实很简单,多年前师问灵剑道造诣就已经屈指可数,剑法是好了但?苦于没?有心法支撑,恰听闻龙鲤派心法一流但?传男不传女?的消息,师问灵尚年轻,也有些心高气傲,女?扮男装就拜入了龙鲤派。也就是在那里,她遇见了当?年的秦渊,也就是鸢儿。
秦渊其实一眼就认出了她女?扮男装,只是没?有点破,他带她出去玩,有一次在路上被掌柜逮住打了一顿,师问灵才知道他有个义父。秦渊一手精湛的傀儡丝就是掌柜亲手所教。看?他被打得鼻青脸肿仍旧不以为然,师问灵就好心给他上药,也因此发?现了秦渊其实并不是人族而是鬼族。
她好奇秦渊的动机,可他只是以想过得好为由搪塞过去。
要不是他醉酒,问灵也不知道他还有一群等着他去拯救的族人。
话说到这就停止了,徽月听到这还觉得寻常。